他已经发誓无论如何都要跟在大将军身边的。
皇上却要将他调离大将军身边。
虽然给他升了个官,却也只是在一个空有头衔却没实权的位置上,尴尬得不行。
这些都在江卓昀的意料之中,他抬眸望向阴沉着脸,愤愤不平的张朝,轻笑着说道:“不仅是你,周仕和刘虎的调令也下来了,本将军刚派人给他们送去。如今除了武睦,你们这些将领,都被分配去了各地。你也不要愤怒,圣旨不可抗,你安心地去便是。”
“将军!若是末将们全都走了,就留下您在这里孤立无援,不就是任人宰割了吗?”
张朝简直要被气死了。
“将军,末将都要急死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皇上这是在瓦解你的势力,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待着,我们都走了,你怎么办?”
张朝急得跳脚:“皇上此举真是让人寒心,你带领咱们为他开疆拓土,他却一直在防备着你,实在是太可恶了。末将都看不下去了,末将替你委屈!”
“委屈什么?有什么可委屈的。为君者忌惮手握兵权的武将再正常不过。你们这些将领虽然走了,可是本将军手下不是还有几万士兵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卓昀笑着说道:“而且,你们被派遣到各地去,也比陪着本将军守在这里好得多。”
“将军,末将舍不得离开你!末将说过会唯你马首是瞻的。”
张朝真心实意道:“将军,只要你一句话,末将就算不要命了,也不会离开你。”
“你不要命,我要你的尸体作甚?”
江卓昀抬手拍了拍张朝的肩膀,低声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意,但皇上的调令已经下来了,你身为朝廷武将,就没有违背皇上圣旨的道理。抗旨不遵,不仅你会人头落地,你的亲人们也会受到牵连,便连本将军也会落得一个教唆之罪。若是再严重些,就算给我安一个谋逆的罪名也是有可能的。皇上既然将你调去南方,你便去南方吧!好好混着,有需要你的时候,本将军一定会寻你的。”
张朝闻言,冷静了不少,但依旧气不过。
他沉思片刻之后,抬眸望向江卓昀,信誓旦旦道:“将军,末将明白了,末将不会辜负将军的期望的。末将就算不在将军身边,也一定会牵挂将军的,唯盼将军什么都好。无论末将身在何方,只要将军需要,末将一定听从将军差遣。”
皇上是谁,他从未见过。
张朝只知道一直以来都是将军带领他们度过一次又一次难关。
是将军带领他们披荆斩棘,一路走来,艰难险阻,都是将军带领他们一起走过。
皇上什么都不知道,只会发号施令,只会阴谋算计。
简直让人作呕。
但作为臣民,他不得不听从调遣。
不然就像将军说的那般,抗旨不遵不仅自己遭殃,也会牵连家人。
他自己的性命没有就没有了,但是他还有家人,他不能抛下家人不管不顾。
“将军,末将周仕求见。”
“将军,末将刘虎求见。”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两道声音。
张朝挫败地垂下了脑袋,低声说道:“他们一定是看到调令,前来询问将军的。”
江卓昀拍了拍张朝的肩膀,扬声道:“进来吧!”
周仕和刘虎抬脚走进来,看见张朝在,神色都有些复杂。
周仕拿着手中的调令,拧着眉头说道:“将军,皇上将末将带去西方了,与这里相隔甚远,往后只怕是……再难见将军一面了。”
刘虎表情也十分复杂,他沉声道:“末将被调去北疆,归到楚挫将军麾下。”
三个得他重用的将领,分别被派往三个地方,南辕北辙,互不相干。
往后若是无缘,这辈子都可能再也见不到。
皇上竟然对他这般忌惮,所作所为都丝毫不避讳了。
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心思。
周仕转眸望向张朝,问道:“你是去南边?”
张朝瞬间冷嗤出声:“你还真说准了,我就是去南边,而且调令上说让我接到调令之后三日内启程前往南方!”
“我们也是。”
周仕垂下了眼帘,脸色并不好看。
刘虎一言不发,但表情依旧沉重。
皇上的心思再明显不过,就是不想让他们待在将军身边,皇上这是在瓦解将军的势力。
说一句过河拆桥鸟尽弓藏也不为过。
他们替将军心寒。
“好了,调到别的地方去都是升官的,你们一个个的拉着脸作甚?你们三日内便要启程前往新的任职之地了,剩下的这几日还想让我看你们的脸色吗?”
江卓昀扬眉一笑:“最后的时光,就开心点,本将军已经让人去准备酒肉了,行军打仗这么久,咱们都没坐下来好好喝过酒,今日趁着这个机会,咱们都好好地喝一顿!就当是为你们践行了。”
“将军,末将吃不下。”
张朝双手紧握成拳,咬着牙说道:“末将还是生气,末将替将军不值,末将替将军委屈,末将实在是心寒。”
“好了,一个大男人,这般矫情作甚?”
江卓昀笑呵呵地摆手道:“你们去往各地也好,指不定往后本将军还有依仗你们的地方呢!去到新的地方,也要好好干活,可不能懈怠。你们都是人才,不该止步于此。”
“将军……”
张朝感动得红了眼眶,欲言又止。
周仕伸手拉了张朝一下,压低了声音说道:“好了好了,将军的命令你也敢违抗吗?既然咱们不得不遵旨,便听将军的,往后好好干便是了。我相信,总有一日,我们还会与将军一起并肩作战的。”
刘虎点头道:“我也这般认为,张兄莫要伤怀,只要人还在,就什么都有可能。”
张朝:“……”
他抿了抿唇,最后还是闭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