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闻言面色不改,似乎并不意外。
萧云绾不以为然,迈着慵懒的步伐,绕着秦安周身走走停停,嘴里却不停:
“你应听闻,那崔三娘整日以面纱示人,是因旁人怕见了她的面容沾染上晦气。实则崔三娘面容姣好,可堪称京城第一美女也不过分。”
“可惜,她那第一任丈夫因是天阉之人,从小性格扭曲,每次喝醉后便拳打脚踢拿崔三娘出气,甚至连府上的小妾都能骑在她身上羞辱。”
越说越气愤,还跺了两脚:
“崔三娘一忍便是两载,直到一次喝醉了拳打,一时失了手拿烛台划伤了她的脸颊,因此留下一寸左右的伤疤无法愈合。”
秦安没想到崔三娘会有如此遭遇。
虽有些同情,但还是疑惑问道:
“即是京城小有名气的商贾,怎会缺银子去百草崖求祛疤养肤的药膏?”
“因崔三娘根本踏不出院子半步,若是有了出府的念头,那夫婿认为她要出去告发他的丑事,便让下人整日拿着棍棒守着院子,踏出一步,便是棍棒加身。”
“那崔府当真不管不问?”
“呵呵,崔府?崔三娘乃是崔府庶女,其生母更是身份卑微的洗脚丫鬟,一次被崔老爷看中放纵一夜才有了她。因生母卑微,跟着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配拥有,便一直被人唤崔三娘。”
萧云绾真心替崔三娘感到愤懑。
不禁双手都插在了腰上,语调忽然拔高:
“更可气的是,崔家因她姿色姣好,便故意将她交给了那天阉之人,以来换取生意上的盈利。”
“若不是崔三娘走投无路,也不会逼入绝境趁着那禽兽喝醉,一刀切了对方的命根子嫁祸给了小妾,这才顺势夺了其家业。”
秦安此刻才明白,为何崔三娘会杀了自己的丈夫。
两人都沉默了片刻。
秦安捻着手指,沉眉开口;
“所以,此事赵大人明知凶手是她,依旧坐实了小妾的罪证。”
“嗯,这世道诸多不公,即使是王法,也做不到真正的公正。”
“那为何继续杀害第二任夫婿?”
秦安追问。
萧云绾见他感兴趣,翘着嘴角打趣了一句:“哟,没想到秦侍郎还有如此八卦的时候?”
秦安抵唇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
见他还会不好意思,萧云绾知道不能再磨蹭时间了,便收起了玩心。
手指继续捏玩着指尖的紫月季,接着陈述:
“要说,这罪魁祸首还是崔家老爷,为了得到崔三娘手中的家业,便以她娘的性命威胁,被迫嫁给了已是花甲之年的老头子做十八房小妾。”
“那老头比她那第一任夫婿还要表态扭曲,时常用蜡油、针扎等残酷的手段折磨崔三娘,令其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