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房静的好像一根针扔在地上都能听得见,没人说话,甚至连大声喘气都不敢。
李彻终于看完了手上的信,随手扔在桌上,疲惫的捏捏鼻梁道:“你全名叫什么来着?”
“孙知,殿下。”答话的是夏忠,因为大胡子似乎已经打算一言不发了。
“对,孙知,”太子坐下,端了茶盏轻抿一口道:“二十年前,你还只是太医院的一个小医官,跟在陆医正的身边做学徒,那个时候,我母后病重,陆医正负责医治,而你也跟着他在后宫之中出入自由,我说的没错吧。”
大胡子终于缓缓说道:“殿下说的没错……我二十年前就该给贞元皇后陪葬,现如今又白占了二十年阳寿,殿下要杀要剐,草民绝无任何怨言。”
“你不该欺我,瞒我,若非玉瑶视你为义父,本太子绝对不会轻饶了你!”
大胡子甚至不敢抬头,但就算不抬头也能猜出此时的他拥有怎样凶狠的目光。
“草民有罪。”
“但就算如此,你将玉瑶的身世欺瞒多年,你以为她会原谅你?”
这正是大胡子所怕的地方,刚要开口,又忽的想到,这也许是太子的讹诈之计……
李彻见他不说话了,对他在想些自然也是了如指掌,剑眉一敛道:“你以为你留在这世上的印记就只有胳膊上的疤痕吗?”
大胡子小心将胳膊藏了一下,似乎那道疤时隔二十多年又烫到了他。
“你既然知道神风营的存在,应该明白神风营无孔不入,只要本太子要的消息,他们都能给我查到!”
大胡子终于开了开口道:“殿下不是已经查到我的身份了吗,还需要草民交代什么。”
“我想问什么你不知道?玉瑶的身世,你不打算坦白一下?”
“草民一无所知。”
“事到如今,你还坚持说玉瑶是你在路上捡的?那伲又如何解释刘家长孙女与她长相一模一样的事实?”
“这世上长相相同的人大有人在,哪怕就是和殿下长的相同的也有,说不定还有很多呢,只不过散布大江南北,你我都未曾见过罢了……”
“嘭!”他话音刚落,太子就愤而一掌击在案上,腾的站起身指着他道:“那你告诉我,王湘是谁!”
大胡子跪在当下的身子猛的一颤,再次低垂下脑袋,一言不发。
李彻快步行至他的面前,一把将人从地上抓了起来,他虽然不如老四壮硕孔武,但相对于大胡子也是身高体健了,将他拎起来也毫不费力。
“二十年前,舞姬王湘买通侍卫欲要逃出宫去,那侍卫被乱箭射杀,她则被我母后解救打算找个机会放出去,之后就住在了中宫!你日日与医正出入中宫,便和王湘日久生情!就焦嬷嬷所说,王湘有孕在身,产子当日便是母后薨逝之日,王湘与其他歌舞乐姬一同赐酒陪葬。为了掩盖母后之死的真相,父皇不惜让半个太医院陪葬,现在,让我们捋一捋!这件事中,从头到尾,消失的就只有你和王湘生的孩子!”
李彻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咄咄逼人,逼的大胡子有些不知所措,节节败退。
看到迫在眼前的这张脸,目光赤红,咬牙切齿的逼问,他招架不住了,恐惧和慌乱让他的呼吸都变的急促不安起来。
“你真以为自己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我告诉你,这宫中还记得你的人多的是!”他一个使力,将手上的扔随手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