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国之君正坐在一张桌案后头,手上握着一根狼毫细笔,细细描摹着面前美人。
此情此景在万福安的记忆中已经作古,重现眼前,不禁觉得贤妃也变的可爱了许多,想是她的身影和记忆中的某个人相互重叠了吧。
其实不止万福安这么想的,连带作画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等他听到贤妃一声娇嗔:“陛下还没好吗?臣妾的屁股都坐僵了。”
明晰帝这才恍惚惊醒,看看纸上的画,又看看那俊俏的人儿,撂了笔道:“好了。”
万福安赶紧上前一步,端了水盆给明晰帝净手,一双眼睛往桌上一瞥。画并没画好,轮廓倒是画好了,脸上的眉目也都细细描摹出来了,只是身上衣饰还没进一步的填色。
然而就是这张画好的脸,却和那凭栏而坐的人相差甚远。
又递了帕子擦手,贤妃已经在宫人的搀扶下叫着屁股疼,往这边走来了:“陛下可是很少给臣妾作画的,臣妾倒要看看,画的美不美,这要是不美啊,臣妾就将陛下逐出这玉萝宫了!”
明晰帝呵呵一笑,在她要去拿画的时候,先一步将画拿在手上,随便揉了两下扔进了洗手的水盆里。
“画的有点不像,别看了。”
万福安讪讪擦汗,这倒是一句大实话。
然而贤妃却不依了,跺着脚非要去看画的怎么样,甚至要去水里捞,没想到一国之君又是义正言辞的一句呵斥:“朕让你别看了,你听不见吗!”
贤妃被呵的一惊,竟然真将手收回来了。
只听明晰帝又道:“朕这两日觉着身子骨乏累疲惫,握笔也没了力道,下笔也没了准头,改天有了精神,再给你画。”
贤妃本来已经小有惊吓,气焰熄灭,又听他讨好的语气,又重新嘟着嘴巴没好气道:“陛下您哪天不是龙虎精神啊,这一点臣妾倒是不担心,臣妾是担心您没空!”
明晰帝抬手将其拥入怀中,在她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说道:“不会,等这段时间乱七八糟的事情收拾的差不多了,朕专门腾出点时间来给你,专门给你作画,画好了,挂在朕的寝宫里头!”
这话哄的贤妃总算满意了,趴在他怀中几分娇嗔:“陛下真是糊涂了,臣妾的画像要是挂在那儿岂不是得列祖列宗气的跳出来啊。”
“哈哈哈。”明晰帝刚大笑了没两声,就被呛的不住咳嗽,万福安赶紧上前捶背,贤妃顺着他的心口。
不顺畅的呼吸终于趋于平稳,只听他对万福安道:“沈苍勤在家?”
“在家呢,听说自将军回京之后就不曾出过府门一步,有人前来拜访也是一概不见。”
“嗯。”明晰帝点点头说道:“他接旨了吗?”
“哎呦,陛下!”贤妃哭笑不得:“哪有人活腻了敢抗旨啊?”
明晰帝在她鼻头上刮了一下:“怎么没有,你就是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