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将所有的人赶走,那一国之君咳了两声,万福安又赶紧掏出袖中的帕子上前,为他捂住了嘴巴,一脸难色,战战兢兢道:“陛下……传太医看看吧?”
明晰帝将他推开,看着那帕子上黑红的血印,眉头紧锁:“不必,水。”
万福安赶紧应声,去端了杯清水,吹了吹热气,这才送到一国之君的手上。
明晰帝喝了一口水才抬头看他说道:“今日太子来的吗?”
万福安眼神躲闪,稍作嗫嚅答道:“来,来了……”
“朕虽然病着,但却没聋没瞎没眼花,你真是愈发出息了!”
万福安听闻赶紧一屈膝跪在了地上,抖如筛糠。
只听明晰帝又道:“是谁让你不要通报的?皇后?李衡?还是你背后的什么主子?”
万福安抬手在脸上拍了两巴掌方道:“奴才,奴才不敢,奴才的主子就是万岁爷您啊,哪还有旁人!”
“没有旁人?那太子请安,为何不通报?”
“奴才私心想着……陛下您圣体欠安,往日太子请安也是不见,与其等着通报给您,不如,不如提前将殿下打发了……”
说完之后又连连扣头,唯恐被那帝王降罪。
谁知半晌之后也没听到那帝王开口,一开口却是又在问他:“这……是不是老五嘱咐你,让你这么说的?”
“皇上……”万福安更是不知所措。
“这老五人不在宫中,手伸的倒是挺长啊!”
“洛清王也是,也是念在陛下您的圣体……”
“你起来。”明晰帝缓缓闭上眼睛道:“你跟在朕的身边这么多年了,行事瞻前顾后,顾全大局,也是为难。”
没想到他竟然会和颜悦色的说了这些,万福安真是又胆怯,又惭愧,爬起来站在一旁,双手下垂,手上还紧紧握着那带血的帕子。
只听明晰帝又道:“朕要拟旨,你去取笔墨。”
“是,是。”万福安赶紧退下,去了隔壁书房取了笔墨,将带血的帕子塞进袖中,又暗自擦了一把冷汗。
端着笔墨纸砚进来的时候,见到帝王在闭目小憩,也不敢多言其他,只好将笔墨纸砚放下,在他面前铺开一张空白的圣旨。
过了一会,才见明晰帝睁开眼睛,叹了一口浑浊的气息道:“朕这个病,也不知是从何年何月落下的,太医的药也开的谨慎,多是补充元气,再这么下去,恐怕也是命不久矣。”
万福安又赶忙说道:“陛下言重了,陛下才刚过半百,正当壮年,还要长命百岁呢!”
明晰帝也没看他,知他是奉承自己,也不当回事:“没人能长命百岁,传说民间有百岁老翁,鹤发童颜,但肯定不似朕这般摧枯拉朽的身躯。”
“陛下自会好转……”万福安也只能这么说了。
“孩子们都长大了,朕也老了,朕现在也没什么好给他们的了,有的,也只剩下一个皇位了而已,但这皇位,得到容易,坐稳却难……”
说罢就拾起狼毫笔,宝蘸浓墨,在那圣旨上写下遗诏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