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彻正要倒酒,却被乐容拦下,她亲自斟酒,一杯交给了太子,一杯自己端在了手上。
“今夜虽无明月,但请晚风冰霜为证。”乐容的声音清清楚楚,脆生生的悦耳动听,“殿下日后可不许负我,若有今生,便要许我名分,若修来世,能做那结发夫妻就再好不过。”
男人却晃动着酒盏中那杯烛光映照的略显琥珀色的酒液说道:“怎么办呢,本太子的来生已经许给旁人了。”
乐容嗤笑一声,显然不信:“难不成殿下还是个痴情种子?这倒新鲜,不想许给容儿就算了!”
说着就要放下酒杯,却被李彻抓住了胳膊,笑着说道:“这样吧,不能同生,若能同死,来世,我们就做一对快活鸳鸯怎么样?”
乐容眸中闪过一丝凄美的神色,低低一笑,没有说话。
小安子一旁已经吓坏了:“殿下!您这说的什么话,呸呸呸!过往神明保佑!”
知道死这个字在宫中是忌讳,所以小安子才会这么紧张,但李彻却并不在意,谁人没有一死,这不过是生命终归要走到的归宿。
“可以喝酒了吗?晚风冰霜可都等着呢。”他说着继续看向面前之人。
乐容笑着点头,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将手上的酒一饮而尽:“殿下请。”
然而这个男人却仍然只是笑着晃动手上的酒盏说道:“在别人没喝之前,你别喝的这么快,不然你怎么能保证,我会和你一同赴死呢?”
乐容听闻脸色一变,眼角跳了一跳,继而说道:“殿下说的是什么意思?容儿不太明白。”
太子将酒盏放在小安子举着的托盘上,那只本来勾着乐容腰身的手也随即松开:“也真是难为了方大兴的一片良苦用心,既想不得罪方王爷,又想不给自己招惹麻烦,不惜拱手送上自己的侍妾,让你在回京途中阻止我,让我再也没法回京。”
乐容的双眸骤然大睁,却是有些嗔怨:“殿下说的这些话让容儿好生心寒,容儿一番良苦用心想成全殿下,却原来不值一文,呵,当真讽刺啊!”
“本太子对你才可谓是良苦用心。”男人说着就抬手勾起她尖削的下巴,看进她的眸中,一边笑着说道:“权当是这漫漫长路解解乏吧!”
乐容脸色苍白,长睫微微一眨道:“既然如此,殿下不如满饮此杯,想要容儿做什么,悉听尊便。”
“你能做什么?”李彻耐着性子问她:“现在还能做什么?”
“我能!”乐容说着就抖着双手去解开自己衣领的披风,让身后披着的衣裳落在在地面上,整个人又向太子的身体贴了上去,一边颤抖着身子,一边喷着冰凉的气息说道:“我能,把我的身子给殿下。”
一只手解着衣衫纽扣,一只手去端起那杯酒,双手都抖的厉害,酒水洒出大半:“殿下,殿下不喜欢容儿了吗?”
她话音刚落,手上一个震颤,酒水洒落在地,而随即,她的口中涌出一股腥甜的味道,一口鲜血如鲜花一般绽开在太子李彻的白衣之上。
看着这朵鲜花,李彻眸光大变,正欲伸手将她推开,却冷眼一瞥,见寒光冷冽之中,一柄霍霍银刃从她袖中冒出,直直扎进自己的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