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在宫中摸爬滚打御前伴驾的老人,万福安的一句话就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但却又互不得罪。
宫里头的太子在娶侧妃,自然是没法和五皇子府上相提并论。
七皇子李律便也微微一笑道:“五哥这里的喜酒怕是要喝到很晚了,不知宫中今晚下钥不下,若是不下,我们晚些再去凑个热闹。”
“今晚还是要下钥的,和太子殿下娶太子妃的时候不同。”万福安赶紧回答,眼看那七皇子还要说些胡话,又抢先答道:“如是,老奴先告退回宫了,给洛清王爷王妃娘娘作辞,诸位殿下,大人作辞。”
“公公好走。”
众人送了万福安离府,又吹吹打打的将王妃送进洞房。
五皇子从洞房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廊下一紫衣小将长身而立,不是自己的七弟是谁。
只见他挠了挠脑袋,闷声叫了一句五哥。
五皇子点头应了,一边与他并肩向那热闹的前庭行去。
他一身红衣,举手投足间雍容潇洒,眉目如画,当是倜傥,只是脸上并无什么表情,看的七皇子李律有点战战兢兢。
“五哥在生我的气吧?”
“你在我眼里只是个孩子,我做什么要生你的气?”
他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去看李律,反而让他更加有点心神不定了,低垂着脑袋,显得很是丧气。
李衡看了这个弟弟一眼,又问他道:“自那日你去见了父皇之后,往哪里去都避着我,我还当你只认那三哥,不认我这五哥了。”
“这怎么会,我只是不知该怎么面对你。”
李衡叹了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要记住,正因为生在这帝王之家,你我都是与旁人不同的,君父,君父,是君不是父。”
李律不语,只是静静走在这个兄长身边。
后者又看他道:“自你搬出宫后,许是沾惹了市井气息,也总是拿那寻常百姓的做派来衡量这帝王天家,岂不是可笑?更何况,东宫很辣都在你我之上,你今日当他是亲哥哥,日后他一朝登基,和你之间最多存了君臣之礼,未必有兄弟之情,你可明白?”
“我明白,五哥与我是一母同胞,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李律低头又这么说了一句。
李衡点头,在他肩上拍了拍道:“我不求你能为我出谋划策,但愿你能自保,我倒是可以护你周全。”
“嗯,到前头去吧,今天是为兄大喜的日子,你可以多饮几杯,我不向母后告状就是。”
李律看着这位谦和的兄长,便抱拳一笑:“好,那我去了,不过我一直也没见到五嫂长的什么模样,晚上我可要来闹洞房的。”
“你啊。”李衡宠溺微笑,一边摇头道:“你看,可不就是没长大的孩子吗,改日也让父皇给你择门亲事算了。”
“别,我还想多自在几年呢。”李律说着赶紧往前小跑了两步:“那我先去了五哥,你也走快些。”
“好。”看着这个年少的身影在廊下跑远,李衡含笑的眸光顿时阴冷一片,双手负在身后,拧攥成拳。
今日大婚封王,便是他向李彻宣战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