钺突然垂下眼轻笑了起来,刑却没好气的扫了她一眼。
“笑什么?明知自己身上还带着伤,知道你喜欢所以才不拦你,你倒还喝上瘾了。”
“当初你是不是就是这么把我骗到手的?”
“什么?”
钺轻轻的呢喃了一句,可是不等刑听清就已经随着夜风分散飘远了。刑皱起了眉头,以他的耳力居然连这么近的话都没听清,她这是故意说了什么却又不想让他听见吧。
“没什么。”
“什么没什么,你知道我最烦的就是这一点,有什么话就说,就算说错了什么我还能跟你计较不成。说起来全都是那个臭小子的错,你跟他在一块儿倒是把他那些功于心计的毛病学了个全。”
“你既然最讨厌这些事儿,那怎么不干脆让他带我走好了。”
“……舍不得。”
“恩?”
“无论你如何算计我,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有这一条我大概是做不到了。”
大概呐。
刑低垂着眼睛,昏暗的火光照不清他的表情,可是钺却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许多难以言说的情绪。
活了近万年,早已看透了许多,只剩下目空一切的狂妄的始神,仅仅只是大概这样的执念都已经十分难得了吧。
活的久了,见了太多人,经历了太多事,便再难生出什么执念。
既非冷漠,更不是无情。
只是太过明白,那些一时执着的人或者事,迟早都会随着时光的消逝而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更何况是与天同寿的始神。
“放我下来,陪我到处走走好么?”
“怎么?你不是喝醉了么?”
“风一吹倒是清醒了不少。”
“你想去哪我抱着你也就是了,你那伤还是不要走动为好。”
“我伤的是肩胛骨又不是腿。”
“什么肩还是腿的,反正我只知道你是伤了右边的骨头,怎么也得好生养上一个月。”
“你……!”
钺一时气结,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可是紧接着却又失笑的瞪了刑一眼,真不知道该说他是过分保护还是不讲道理,不过无论是什么,她都不打算再与他争辩。
“对了,要不要让桑榆云焕替你看看伤?”
“你就不怕她趁机给我下毒?”
钺没好气的斜睨了刑一眼,就知道他动了心思。虽然他也是为了她好,但是这事儿不管怎么想都透着古怪,他大概多少也怀疑桑榆云焕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否则早就一口答应了。
“当着我的面儿给你下毒?那她可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可说不准,你虽然是武功盖世无人能敌,可是你分得清救命的药材和要命的药材么?没准她都把毒药端到你眼皮子底下了,你还以为那是救命的圣药呢。”
“你这么说也对。可是我总觉得不放心,琥大那小子接个骨缝个伤倒是一把好手,就怕还有内伤或者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