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未央挑眉,双眼闪过几分诧异。
番国国主站了起来,双手负背。不得不说番国的遗传丝毫不比大庆朝的遗传基因差,耶律单耶律洪个个都能祸害一方,就连这青丝半白的番国国主,也有一番遮掩不住的俊逸。
“朕自洪儿小时候起,便对不住他。”番国国主又叹了口气道,“洪儿的母亲自生下他后便终日卧病在床,无法照料好他。洪儿的童年本就比别的孩子都缺乏母爱,而朕虽知如此,却也总抽不出空来去陪伴他。”
番国国主抬头,“洪儿自小便善良纤弱,现在亦是如此。他总以善意待人,根本不晓得这皇室的肮脏。”
曲未央喝了口茶,垂了垂眸。耶律洪确实是一个善良的孩子,善良到不应该在皇室诞生的地步。她的玉儿也是和耶律洪一般善良的一个孩子。
“但耶律单......”曲未央想了想,还是住了口。耶律单狼子野心,但她根本就没有证据证明此事,更何况他是皇子,曲未央如何能在一代国君面前说他坏话?若番国国主因为她的失言而治她大不敬之罪,那便得不偿失了。
哪知道番国国主却是淡淡道:“朕知道耶律单狼子野心。”
曲未央有点无语,心想既然知道你干嘛还那么淡定。可是即使心中再多草泥马狂奔而过,但是曲未央依旧保持沉默。她可不想因为乱说话而被一个国君记恨。
“说实话,朕心里挺没底的。”番国国主无奈一笑,摇摇头又坐了下来道,“先皇就曾和朕说过,朕并不适合当个国君。朕无法做到杀人不眨眼,无法忍受兄弟相残父子相对……”
番国国主喝了口茶。曲未央淡淡道:“陛下心怀仁慈,是千秋万代都难以超越的明君,更是深受百姓爱戴,无需为此介怀。”
番国国主挑眉,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道:“所以朕并不能下决心除去我的皇子耶律单,甚至连自己的安危都难以保证……”
“所以陛下此次招我而来,是想拜托我照顾好耶律洪?”曲未央心中有数,面上镇定道。
番国国主点头:“正是如此。”
“那陛下心中可已经有了对策?”曲未央挑眉,“让我能名正言顺地带走小皇子而不被耶律单所怀疑,从而被半途截杀?”
番国国主道:“朕打算将洪儿送至你们大庆朝当质子。”
“可以质子身份到异国他乡,终究难免受人歧视。”曲未央皱眉道。
“那也总比留在此处安全。”番国国主道,“而且朕相信你会照料好洪儿。”
曲未央心中想了想,实实地为番国国主这爱子之心感动了一番。他是知晓耶律单很有可能首先除去耶律洪,才孤身一人留下以保耶律洪安全的啊!
此番将耶律洪托付给她,和交代后事已经没了多大区别。
“朕若是有幸活下,自然会将洪儿带回。”番国国主笑道,“不知未央姑娘意下如何?”
曲未央喝完了最后一口茶水,站了起来道:“我答应。”耶律洪是她的弟弟,她来此本就是因为怕耶律洪被耶律单所谋害,如今国主所托皆是肺腑之言,她又怎么拒绝一位慈父,又怎能让自己的弟弟身处险境之中?
番国国主欣慰一笑,摆了摆手道:“东西呢?”
那太监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令牌放在国主手中,番国国主将令牌递给了曲未央道:“凭此令牌,你们可在番国境内畅通无阻。”
曲未央也没细看,直接便把令牌放好了道:“那未央便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