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里幽暗,只有两边墙壁上亮起的点点火光,暗得看不清脚下的路,幽深狭长的走道潜伏在黑暗中,仿若一只张开巨嘴要吞噬来人的怪兽。
曲未央不自觉地往薛止然身后缩了缩,手微微扯了一下薛止然的衣袖。
薛止然感受到衣服上传来的力度,侧身看向曲未央,似是知道曲未央在怕什么,安抚性地冲她笑了笑,对牢头吩咐道,“掌灯。”
老六眼疾手快地端来桌子上的油灯,躬身走在前面为薛止然一行人带路。
走到关押奸细及其同党的牢房前,一行人止步,此时忽然有一个小东西“吱吱吱”地飞快地从曲未央的脚上爬过,曲未央“啊”的一声跳起来,惊呼道,“什么东西?”
薛止然怕曲未央跌倒,急忙揽住她,关心道,“不要怕!你没事吧?”
曲未央惊魂未定地拍拍心口,道,“没事,就是被吓了一跳罢了。”
那牢头见王爷如此关心看重这个女子,忙解释道,“姑娘还请恕罪,这牢中环境不好,是会有些虫鼠之类的小东西。”
曲未央心道,刚刚那老鼠肥的,可不算是小东西了,但也能理解,便道,“无事,总不至于让你为老鼠替罪吧。”
一旁的致远将军一直都看不惯曲未央,见她被一只老鼠吓得惊慌失措,语带嘲讽道,“看你这大惊小怪的样子,一只老鼠而已,便怕成这个样子,本将军倒要看看你有何办法让那些奸细开口。”
曲未央心里翻了个白眼,她一点都不怕老鼠好嘛,以前做实验的时候不知解剖了多少个小白鼠小青蛙,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肥老鼠吓了一下罢了。
她知道致远将军一向看不惯她,也不欲跟他打嘴仗,只道,“小女子有何办法,那就请将军拭目以待了。”
牢里寂静,他们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那被关着的奸细及其同党也听见了,立马冷哼道,“不要再痴心妄想了,要杀要剐我们都不怕,不要妄想从我们口中套出任何消息。”
曲未央听了这话,心里觉得好笑,什么叫痴心妄想,这成语用得不对啊,夫子怎么教的?她慢悠悠地对牢里的几人道,“你们放心,既不会打你们也不会剐你们,不会让你们疼的。”
薛止然对牢头道,“将他们提出来,带到审讯的地方去。”
审讯的地方就是施刑的地方,十字架、麻绳、带血的皮鞭、烙铁、夹手的板夹……应有尽有,挂在墙上一目了然。
曲未央一眼看过去,暗道,真的是好血腥。
那几个奸细被狱卒押着跪在地上,看着这一室的刑具,呸了一声,冷笑道,“说来说去不还是就会用严刑逼供这一个法子吗?来啊!”
话刚说完就被狱卒大力踹了一脚,喝道,“不得无礼!”
曲未央半蹲下身,目光直视着他们,道,“本姑娘知道你们都是硬骨头,难啃又咯牙,所以本姑娘今日不与你们硬碰硬,我要来软的。”
致远将军在一旁不耐烦道,“还是快开始吧。”
曲未央手一挥,道,“把他们的嘴都堵上,我可不想一会听到他们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