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一听是婵妃宫里的人,心中松了一口气,趁着杏雨看不清楚,赶紧从龙床上站起来,掩饰的急急忙忙向着杏雨的方向去了,狐疑道,“刚才发出声音的也是你?”
“刚才?”杏雨心中惴惴的,不知道能否忽悠过着太监去,面上只做不知的样子。
那太监凑近了,见她如此,心中想着方才虽然听见声响,一个人却也没看着,现如今看着,多半儿就是这杏雨丫头发出来的声音,因而又往杏雨处凑了凑,低头就看见脚下碎了一地的瓷瓶子。
杏雨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中来了一计,不安道,“方才太暗了没看清楚,不小心将这瓷瓶子打碎了,这可如何是好?”
说着就急起来,面上都要哭出来。
那太监见她如此,又想起这些时日婵妃的受宠来,若是真的如此下去,日后被婵妃得了凤冠,少不得眼前这个杏雨,也是个手里有权的,如今投个桃子给她也是不费事儿的,兴许日后这丫头也能回个李子给他。
因而当下沉吟道,“这事儿确实是难办,若是皇上发现了,少不得要大发一顿脾气。”
杏雨见他被自己转移了注意力,隐晦的瞧了瞧屋子里边儿,隐隐约约的看着床下似乎是有个人影,想来就是婵妃娘娘了。
一个娘娘竟然躲到了床下面,杏雨不敢多想,如今把这太监拉到外面有机会让娘娘出来才是,如若不然,少不得日后也会迁怒到她身上。
且这太监口中说着不好办,却没说不能办,可见是要拿乔一番,不如就顺着他来,“还请公公指明出路,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那太监见她上道儿,自己得逞,心中敞亮,“难办是难办了些,不过也还有法子,这瓷瓶原是有一模一样的一对,另一只都放在库里落了灰,就是拿出来换了,也没人知晓。”
原来是管仓库的张太监,杏雨心中有数又说了日后一定报答的好话,哄得这太监答应下来。
见时候不早了,杏雨顺口道,“张公公与我一起出去吧,这宫里空落落还怪瘆人的,不知道皇上去哪儿了,娘娘那边还要回复呢。”说着就往外走。
张太监少不得要跟着杏雨一起走上两步,两人就向着屋外去,口中回道,“皇上今日去了昭明殿,说了歇在那边儿,因而这时候人才少了。”
杏雨点点头,心中其实并不在意皇上去哪儿了,只找了借口,一直拉着那太监出了雍明殿,又在避了门口的地方,拉着张太监好一番聊,心中只想着,不知道娘娘找没找到机会出来。
翳婵眼见着张太监被杏雨哄走了,心中已经给她记上了一宫,后头听见张太监说邢墨琂今日在昭明殿歇了,心中有数,这是疑着那些谋士了,可见他这回儿是铁了心思,心中不由愈发着急邢墨珩的事儿。
顾不上沾了不少灰的衣裳,翳婵连滚带爬全无形象的从床下蹭了出来,没设想一抬头,就撞上床边的一个花架子,来不及捂脑袋,巧是一个方块儿的物件掉下来,正落在翳婵肩上。
肩膀上一痛,翳婵咬紧了牙怕刚才的事情再发生,因而不敢发出声来,只得忍着。
没成想那方块儿落在肩上一弹,又落回怀里来。
翳婵摸出来一看,喜从心头起,可见老天觉得她和邢墨珩是一对,帮着她的,怀里这东西分明就是她那日恰巧发现的腰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