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周围的血迹,先是蹲身伸出依然苍白的小手轻轻的放在月嬷嬷颈部。
园中不由都安静下来,看着这稍显诡异的一幕,邢墨珩也提着木箱站在一旁,眼神中有些疑惑。
白衣的小小少年在一片血泊中满目沉静,被朦胧的月色笼罩的越发虚幻。
还来不及过多猜测,邢惊蛰就自顾自的点了点头,一直紧抿着的嘴角也跟着松了松。
收回放在月嬷嬷颈侧的小手,邢惊蛰咬牙在月嬷嬷身上几处用力的点了点,随后呼出一口气,转头盯着邢墨珩。
之前看的太过专注,以至于邢墨珩也不由跟着低头看了看自己,可有什么不对?
随即顺着邢惊蛰的眼神一看右手的木箱,才恍然大悟,连忙凑近两步将木箱放到他身旁。
邢惊蛰绷着小脸将木箱打开,一应陌生又熟悉的器具草药让专注看着的邢墨珩不由一愣。
这……是要医治?
触景伤情,邢墨珩这才清晰记起来,这样规制的木箱子他以前也见过不少次。
各种常用的医治工具和五花八门的草药,规整的放在特制的密封小木格子里,不懂的人看起来毫无二致,却是关键时刻能救人命的东西。
端的看是谁在用。
看着邢惊蛰细瘦的手腕熟练的动作着,邢墨珩一点儿都挪不开眼睛。
记忆里那个做着同样动作的人,肉要稍微多上那么一些,没这么瘦弱,却是恰好的样子,动作也更加的行云流水,丝毫没有任何的迟疑,就像是普通小孩儿的游戏一样。
她那时……也是大概的年纪吧?或者……更小一点?
原本惊讶的邢墨珩不由弯了弯唇角,天羽国七岁向来虚弱的太子竟然医术不错,说出去大概不少国民也要惊掉下巴了,或许再烧上三炷香,磕头大呼“天佑天羽”也说不定。
然而想通是楚云杳亲自教出来的孩子,邢墨珩又觉得反而这样才正常,心里对邢惊蛰也不由又亲近了几分。
到底没有辜负了楚云杳的一番心血,也到底是她曾存在过的清晰痕迹……
“王爷……这……”疾风也跟着看出了门道,不由小心的凑到邢墨珩身边,他可还没来得及宣御医呢!
邢墨珩回忆被打断,哪里还有好脸色,回头淡漠的瞟了眼疾风。
疾风觑着邢墨珩的脸色,不由浑身一冷,心下抖了抖,还不是您和太子太出人意料,不怪我啊王爷!
疾风也不过心下想想,想当然不敢说出来。
邢墨珩又看了眼往月嬷嬷嘴里塞着墨色药丸的邢惊蛰,“不用了。”
疾风一听,赶紧领命,脚下轻点飞快几步跟着其他侍卫收拾起残局来,一丁点儿不敢再往这边看。
眼见着邢惊蛰小口轻轻的呼了口气,继而小心翼翼的用干净的一角将那些瓶瓶罐罐一个一个摩挲干净,才轻轻的放回相应的木格子里,邢墨珩也是心中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