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规矩很森严,这一点从苏挽月踏入宫门的第一步就可以看得出来。
一顶由八个腰圆膀粗的禁卫保护着的轿子,晃晃悠悠在宫门前刚刚停下,就见大门洞开,两排持彩扇的宫女不带一点脚步声的走了出来,宫女之后,又是四个中年的嬷嬷,最后才是个看穿着就知道是高级宫女,甚至可能是女官的年轻女婢,恭顺而带着一种特殊的有别于普通人的气质。
苏挽月知道,这女官应该是得到北云河的通知而在自己在东宫“住”的这段日子“照顾”自己的。
女官好像也不知道北云河会怎么安排这个自己奉命来服侍的女人,准确的说,应该是他应该怎样安排他的这位“弟妹”在接下来一段日子里的幽禁生活。
是放任呢,还是掌握?或者……
身在禁宫,王公贵族里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女官见的多了,如今天下人差不多都清楚这些个龙子龙孙们整天忙着勾心斗角呢,真要是把北云河的那些兄弟们放在东宫住几天,可能北云河都不会忍住杀心不动手,何况这女人只是北承风的王妃?
所以,面对苏挽月的问题,女官虽不敢敷衍了事,但也不算恭顺,只是淡淡道了句,“王妃恕罪,奴婢不知,大概不必多久,上头自会安排下来的吧。”
苏挽月笑了笑,上头会安排?
好像这话里是有对一个人一件事很重视的意思,可怎么听怎么觉着自己已经完全由不得自己做主了,是生是死,是好好活着还是从此每天只能盼着可以看到第二天的星星,就好像是养了一只目前看来还算受宠的阿猫阿狗,刚进门的时候主人会特意安排人去打扫好宿舍,安排好伙食,但等过几天,主人又有了新宠呢?
啧啧,这丫头水平不错,谍战都没个这么严谨的,当真是个卧底的好苗子。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苏挽月心里对自己默默说了一句“既来之则安之”,挥挥手示意女官带路,“那总不能让我去会客厅等着吧?先找个厢房,暂时能落脚就行。”
女官犹豫了一下,又说,“王妃恕罪,上头要求奴婢先请王妃到会客厅里休息,至于往后怎么安排,还要看主人回来之后了。”
苏挽月一愣,这却又算是什么意思呢?
想东宫规矩森严,而且自己又不是东宫的人,就算北云河想把自己安排在后院儿里休息,那也不能吧?虽说太子后院儿里都是女人,但那后院里安的只能是太子的女人,她一个弟媳,出现在这里本就不太对了,若直接入了后院儿……在这个诸王都想撕破脸争夺那个宝座的时候,就算北云河再无礼也不敢给别人落这个口实。
那么,这东宫还有客房之外别的地方安排自己吗?
难道,他还想把自己安排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不成?
苏挽月有点担心,倒不是她担心北云河会把自己怎么样,至少自己顶着王妃的头号,怎么的在这城里也算是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