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承风闻言气的直接砸了手中瓷瓶,甚至愤怒地一脚踏上脚边黑衣人的尸体。步落血溅,场面非一般血腥,躲在暗处的苏挽月,差点没有吐出来。那是她看过的,北承风最为暴虐也最为凶残的一面。
着恼不已的北承风踏了那一脚之后,就随陈进斐进了屋子,不远处响起景凡低声吩咐人处理尸体的声音,苏挽月担心人多被发现,这才悄悄退回了云水阁去。
然而,自那之后,三更半夜锦书苑遇袭的事情就变得频繁起来了。不速之客更是一波接着一拨。这些人无一例外,约莫都是冲着被北承风藏起的那位来的。
饶是北承风不动声色暗中布防,也阻不住这势头。这也后来的日子,北承风经常不在府中的原因,表面上无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但是有一次苏挽月也是发现了。北承风夜里一一打发了,渐渐约莫着也是觉得这个地方不安全,就开始找新的地方。
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另外找到。
苏挽月估摸着,应该是没有的。一来是府中被各种各样的势力安插了眼线,饶是她那个云水阁,还时不时有些闲的没事儿的“飞贼”在屋顶、在窗下听墙根呢,更何况是北承风。
二来么,近来发生的事情着实是有些多,要如花栗鼠一般找个新地方来藏自己心爱的东西,还是需要花上时间的,而她觉得,北承风饶是有这个心,也未必有这个时间。
最后,就算北承风已经找到了那个地方,想来也是没能将真的沈君瑶运出去,她争取那个出京的机会,也是有意义的。
她将自己的想法和选择撸了一遍,发现从专业的角度说,自己的做法和选择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饶是不讨北承风欢心,也不至于被他厌恶。
但他现在的表情算是怎么回事——波澜不惊的脸上,眼神的温度低的不行,嘴角微微下挂,情绪似乎有些糟糕。
这是……恼了?
到底什么地方又惹到他了呢?明明一开始表达是否要出京的态度时,他虽然没有直接答应,但话里话外都是默认的。
苏挽月有些心塞,从职业这么多年以来,她这个享誉国际的催眠大师,还真是头一次看不穿一个人的表情和想法。
“这是你对自己的定位?”良久之后,北承风终于冷冷开口。
苏挽月想了想,“这不是我对自己的定位,而是我对这个环境的适应——要时刻保持活着的价值远远大于我死了。这是我风格。九爷,难道这不是你明知道我是你冒牌的王妃,却依然与我合作的原因么?”
北承风还没有说什么,苏挽月就又接着道,“毕竟咱俩之间现在也算是没有什么秘密了。你知道我是冒牌货,我也知道你对我只是利用而已。尽管这一直以来都是事实,可既然戳破了这层窗户纸,我就需要做点儿什么来找找平衡感,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