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儿两眼圈圈,没明白这些话和“天”有什么关系。
她好奇巴巴地看着楚清峭从天外狼狈飞回的样子,低声道:“那就是传闻中云城主的嫡传弟子吗?看上去也不大啊。”
谢九霄抽了抽嘴角:“不许看。我们家不和云霄城联姻,再门当户对也没用!”
谢云儿:“?”
我压根没这么说啊!
“爹你在想什么呐!怎么感觉你今天怪怪的?”
“呃……哦,没什么。云儿,我们登天门是天界遗留传承,故老相传是天帝之道统,虽然不可考,我们还是设祭相拜,已数千年矣……为父想了很久,我们拜了这么多年,万一压根不是天帝传承,拜错了人岂不尴尬?”
“……拜拜也没什么啊,天帝总归值得尊敬吧?都拜这么多年了习惯了……以后真飞升,天帝应该也知道我们多年敬重,好歹会亲切几分吧?”
“那天道呢?不管是谁的传承,都是天道之下,怎么也不会拜错,还更高。”
“呃……”
谢九霄一本正经地告诉女儿:“就这么着吧,若拜天,以后我们只拜天道。祭天之坛的牌位和雕刻你负责去改了吧。天帝的也别撤,置于天道之侧即可,天帝若知也不会见怪。”
“哦……”谢云儿也没觉得这里有什么差别,还不都是对着一个牌位和抽象无比的雕刻三跪九叩,从来也没见谁降临保佑,仪式罢了。
少女天真,却不知在真正存在天道的世界里,就不是单纯的祭仪问题了。这实际上是臣属之仪,就像她原先认为的,一旦飞升,就算不是天帝道统,天帝也会亲近几分,视为臣子;而改变之后,自然就是天道父神的直属眷族。
很直观的体现就是,你登天门既然祭拜天道,那么如果有人在你面前说天道坏话,你自然就会觉得自己也被侮辱挑衅了,会为之愤怒和战斗。
意味着这个世界上有了一批重要势力开始承认天道的统治,维护它的规则与尊严。
在此之前,一个都没有。
楚清峭坐在云边和云暮雪观风赏景,忽然就觉得自己多了点力量。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并不是直接的修行提升,是一种掌控。
这个世界的日升月落,由被动的被自己涂抹,开始有了点主动听话的味道,虽然很微弱很微弱,但真的有这种感觉。
“雪雪……”楚清峭犹豫道:“你说的好像是对的……”
云暮雪虽不知道楚清峭身上发生了什么,大致也猜得出来,淡淡道:“当然,只要你不是满脑子色色的事情,这本来很容易猜测。”
“那你……”
“我?我成最大的刺头了是么?”云暮雪叹了口气,很无奈地道:“可事实上,云暮雪才是父神的贴身助理,最大的走狗啊……”
楚清峭眨巴眨巴眼睛。
云暮雪冲着远处努了努嘴:“喏,别说本助理没提醒你好事儿……乾坤子笼着手坐在那里看云海,已经很久了。你说这老头是个伤春悲秋的文青么?必有缘故,创世神不去开启一下支线?”
楚清峭转头看了过去,也看得发愣。
乾坤子的忧郁状,可真罕见啊……这老头不是一心只想长寿甚至寿与天齐吗?
今天都是怎么了?
乾坤子独坐云海,随手抱着酒坛子灌。
登天门的天琼云酿是好酒,意境悠远,如天垂云。可惜不够烈,半坛子灌下去,一点感觉都没有,娘炮酒。
想念老子当年还是乞丐的时候,老乞丐们偷得凡间烈酒了,狗男女惹我思忆,害我现在难受得要死,还没酒喝。
还要在那边打情骂俏,烦死人。
正烦躁间,楚清峭拎着一坛酒,坐到身边。
乾坤子斜睨了一眼,嫌弃地拎着自己的酒挪开了三尺。
楚清峭凑过去三尺。
“滚。”乾坤子道:“我就是一老头……要女人登天门很多,谢九霄老婆女儿都长得不错,他现在我看也不敢违拗你……”
楚清峭:“?”
远处旁观的云暮雪捏紧了剑鞘。
“胡扯什么呢?”楚清峭没好气道:“男人呢,独饮最是寂寞,作为你爸爸,来陪你喝几杯,你在想啥?”
“哟?”乾坤子嗤笑:“你也算男人啊,被揪着耳朵嗯嗯嗯的那种?”
楚清峭磨牙:“那是爱,你这母胎单身的老头懂个啥?”
“我不是母胎单身,只不过现在无心这些而已,你别搞岔了!”乾坤子道:“搁我当年有女人那会儿,女人敢跟我叽叽歪歪,老大耳刮子就扇过去!女人伺候好男人就行了,屁话轮不到她们!”
楚清峭脸都绿了。
“咯吱……”剑鞘摩擦声传来,寒意袭人。
“不听就一边凉快去,让你听了?”乾坤子从来不怕云暮雪,虎眼瞪了过去:“男人话有女人什么事儿?打架老子怕你不成?”
楚清峭拍了拍乾坤子的肩膀说道:“老头,你又破戒了,别忘了你是个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