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也一直守着那大夫,一见他回来,便进去询问。
晏河城内的大多认识她,这大夫看到她,一下就警觉起来,推说要休息,被缠得实在走不出医馆,才坐在堂上,可也尽量避着她。
“大夫可记得在王庭府邸里给南乡姑娘保过胎?”楚梦问。
提及此事,大夫眼神就闪烁不定,摆手说不记得。
楚梦又说,“你不记得,那当日看诊的本子总在吧。”
大夫指着满屋子破乱,说,“地震过,我哪还找得到。”
楚梦环视一圈,“那我帮你清理,也正好找寻。”
大夫还没答应,她就动起手来,因忌着她是庆云的人,大夫不好造次,于是,屋内就成了楚梦在翻找出诊薄子,大夫跟在后头生恐她真翻到了。
几经翻找,楚梦一无所获,突然心生一计,随手拿起一本厚册子来说是寻到了。
大夫要上去抢夺,楚梦躲到架子后,说,“我这么紧张,是因为有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老夫行医的记载,难道非要让夫人看了去吗?”大夫脸色有了愠怒,言辞也厉害起来。
楚梦说,“可是好端端一个人,吃了你的药,非但当晚就流产了,还吃成了不孕体质,是什么缘故呢?”
大夫竖起脸,拒绝回答。
楚梦替他说下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下了重剂量的堕胎药,”说着,翻开手里的本子,边看边说,“待我寻出那方子来,就一清二楚了。”
大夫脸抽了几下,强忍着话,正要闭门的一刻,忽然就舒展了。
因为,他看见庆云来了。
不等大夫说话,庆云已大步进屋,往椅子上一坐,“为难大夫做什么?”
楚梦铁青着脸望向他,“所以,都是你的意思。”
庆云冷面斥责,“本君不知道你说的什么。”
楚梦说,“那日,你不许我进南乡的身,是给她灌下堕胎药,打落顾渚的孩子,让她今日不孕。”
这一回,庆云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慌张,而是说,“本君所作,对南乡都是最好的。”
楚梦厉声说,“你除掉她的孩子。”
庆云说,“顾渚已死,她一人带着遗腹子,永远走不出过往阴影。”
“她不孕也是好的?”楚梦再度质问。
“妇人产子危机性命,南乡不孕,正好免遭此祸,”庆云说,“本君宁可无嗣,也绝不叫南乡犯险。”
听他这段言之凿凿,楚梦气短了几分,愣了会,再幽幽一句,“你替她做的决定,可问过她愿意了。”
庆云说,“南乡重情,才要本君替她理性。”
看似大义,细想来,每一步都充斥算计,楚梦不禁长叹,“你究竟是喜欢她,还是要独占她。”
庆云站起身,走到门口时,当着楚梦的面指令重山,“送她回南地去。”
医馆一幕之后,楚梦再到南乡屋前,已被侍女拒之门外。
庆云下过的令,犹如铁律,牢牢地,禁锢众人。
陆府,也学会了王庭府邸里的那一套规矩,安分守己,听令君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