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只觉得眼前这人阴森,说不上他是胡猜的还是真看穿了自己心思,总之他每一个举动都仿佛洞察秋毫,又好像单纯无心。“我若就是来杀你的呢,”庆云越随意,青阳越不敢动手,止剑不发,言语试探。
“可你杀了本君,北境人也进不了中原,”庆云一脸无辜地望着他。
“少了你,就少一个阻挡我的人,”青阳几乎就要确定庆云没有防备,再等最后一念抉择。
庆云苦笑,起身绕过矮案,于是两人之间再无阻挡。
青阳的剑已拔出了一截,听见一句,“九殊可知道你来杀本君?”又即刻收回了剑。
“原来他不知道,”庆云冷嘲,“那你背着他做事,他可要失望了。”
青阳怒目一瞪,喝说,“我拿你的头颅去见他,他必定高兴。”
庆云轻佻地说,“可不见得。”
青阳说,“我跟随他多年,还能不知道他。”
庆云指了指门口紧闭的门,“我说的是,可不见得你能杀本君。”
青阳再看过他周围确没有护卫,不屑地说了句“虚张声势”来壮胆,话音未落,剑影横过眼,华灯熠熠,下一刻,剑刃已逼向庆云。
庆云往后一退,撤下一片幔帐隐匿其中,一时间,室内灯火齐灭,阵阵阴风将布帷吹得扑朔迷路,这一间厅室,如坠幽冥。
青阳看不见一个人,惊觉四周有人,劈剑过去又只有帷幕撩过他身。
情急之际,他开始扯下幕帘,所过之处皆是薄纱轻扬,仍旧鬼魅得如幻似影。
徒劳了一阵,他感觉是上了当,正要往窗口飞出,只见那窗户突然关了,任凭他挥掌劈开,纹丝不动。
至此,青阳彻底慌了神,再转过身来,只见眼前飞来数十支白烛打到他周围,将他行迹暴露,紧接着,十名黑衣蒙面人闪出,顷刻间将他围住。
青阳企图突围,才过几招就被死死压制住,逼到墙角,无路可退。
“庆云,你使阴招,”青阳恼羞成怒。
厅堂内,千盏华灯又在一瞬间燃起,庆云从屋堂一角缓步走出,一身素衣自有清华气度,“是你来行刺本君,本君的卫士防范有加,怎又是本君使了阴招呢?”
青阳指着他,桀骜且尖锐,“你是故意弄两个侍卫跟踪景爰,引我杀他们,再放出你要杀景爰,和昌平不睦的风声,又故意搬到陆府来故意引我上钩。”
庆云轻描淡写地说,“你要没有杀本君之心,本君又岂能动你。”
“好阴险,”青阳恨恨地瞪着庆云,若非暗卫的剑就架在他脖颈上,他早就上去肉搏了。
庆云还是一脸平静,优柔恬淡,“青阳,别这样想,我们,只是立场不一样而已。”
青阳正气直言,“我们只求让北境人走出荒芜之地,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合情合理的诉求,怎就遭你们千般阻挠。”
“确实不是过分的要求,”庆云的话刚给了青阳一线生机,下一刻,又令他坠入寒潭,“可是,凡事都得付出代价,像我王庭崛起,不也是一条艰难险阻的荆棘路。”
“你不是中原人吗?”青阳说。
庆云则说,“本君心属王庭,自然是王庭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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