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云看到这一幕,也觉得好笑,当真是软禁生活里的一桩趣事。
最先赶到公子居所的是两个舞伊的亲信,两人只瞧见九殊飞闪夜空的一道影,明知追不上,就只好问庆云,“刚才和你说话的是谁?”
庆云摊手说,“你们是这府上的护卫,怎反问我呢?”
这两人正是主张要杀庆云的,今抓不到夜行人,还被他这样说,脸上挂不住,反过来训他,“你别忘了,你是阶下囚。”
庆云说,“铭记在心,所以,有劳二位守护好这府邸。”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些的拔出刀对着庆云,“来的人究竟是谁?”
庆云缄默不语。
那人直接把刀架到公子脖子上,厉声喝斥,“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公子念他粗鄙,自往后退了一步,往屋内去,再不予理会。
然而那人还不饶,上去拦住公子去路,非要他交代清楚。
庆云冷笑着指了指他身后赶来的景爰,让他和景爰去说话。
那魁梧汉子恨透了摄魂女妖,不是她对手只得对她无可奈何,今见景爰来管闲事,正好找人出气,远远地,就破口大骂,“青楼里出来的小婊子。”
景爰一如既往地平静,先替公子开门请他进屋,再压低了嗓音对魁梧汉子说,“你在舞伊夫人面前说话也是这样粗鲁?”
汉子叫嚣,“我说的都是实话,实话哪有粗鲁高雅之分,你和摄魂女妖可不就是在青楼里卖身的。”
景爰胀红着脸,羞愧又愤恨,然而汉子所说的字字真相,反驳的余地也没有。
“我卖身能卖成南地尊主,可你至今,连个守卫也做不好,”房顶上突然传来盈盈笑声,众人抬眼望去,只见摄魂女妖红妆轻衫站在屋顶上,一阵风起,她裙衫与青丝一处飞扬,再见她身姿晃动随风飞落,犹如身影无形的一抹惊鸿,飘至两个汉子面前。
汉子见过女妖身手,却不曾见过这样艳美得不似凡尘的景象,刹那间,被震撼得瞠目结舌,神魂游离。
“尊,尊主,”汉子好不容易喊完,震惊与惶恐共存。
女妖捡起他落在地上的刀,交还他手中,“你可以去杀庆云公子了。”
汉子摸不清女妖心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又见女妖朝前庭走去,颤颤地,多问一句,“尊主往哪里去?”
女妖说,“你杀庆云公子,我去杀舞伊喽。”
汉子再不敢有所动作,几乎是趴在地上,声泪俱下,“尊主放过属下。”
“看来,你对舞伊很敬重,”女妖问,“是谁,招募你做杀手的?”
汉子答说,“是惠安公子。因惠安公子对我等有大恩,所以,我等效忠舞伊夫人。”
女妖恍悟说,“原来,你忠心过惠安,飞轮老儿,再是舞伊,偏偏,就对我嗤之以鼻。”
汉子斗胆说,“他三人都为南地尽心。”
女妖冲他摇头,“尽心的人死的死,剩下那一位,委身昌平耍弄手段,可不如我这光明磊落的妓女。”
汉子连连点头附和,奉承的每一个字都出自恐惧。
女妖见他成了这般走狗模样,苦笑世上多的是如他这样的忠诚悍夫,也懒得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