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殊说,“除掉女妖是不难,可我们现在在说的,是你我的信约。”
舞伊觉得看着九殊就浑身发寒,他虽话语柔软,却比昌平那样的狂言更加凶险。一时间,她应不出声,而九殊又说,“夫人可千万要遵守约定。”
“我,尽力而为,”舞伊憋出这几个字来,脸色已是铁青。
“那我改日再来找夫人,”九殊站起身就要往门外走,刚走到门前,又停步转身,“这里的人都唤你夫人,可你如今究竟算是谁的夫人呢?”
舞伊倒吸一口冷气,正要动怒,九殊推开门就往外去了。
然而眼见接下去这一幕,舞伊硬生生地由震怒转为惊恐。因为,门口的南地守卫都横倒在地上,只有一个略比九殊年轻些的整洁男子蹲在墙角百无聊赖。
那年轻人看见九殊出来,笑脸迎上去。
九殊也冲那年轻人展露笑靥,柔软祥和,“青阳。”
两人旁若无人地在王庭府邸内行走,逢人问话就自称是舞伊的贵客,。
走了一阵,那个叫青阳的年轻人问九殊说,“我们,还去哪里?”
九殊说,“去找那个被俘虏的君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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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云和楚梦虽共处一室,两人起居却是颠倒的。
楚梦过了正午开始睡,睡到夜半,换公子休息。两人心照不宣地执行着这一个约定,如此,避免了同床共枕,也无须言谈徒增不快。
今夜,楚梦还在房中安睡,庆云闲得慌,喊了绛吟在偏室里教她下棋。
早春清寂,屋外忽然传来更声,绛吟念叨一句,“还没有睡意竟都夜半了,”说着,起身要去歇。
庆云也觉得还不尽兴,对着残局看了会,正要推窗吹吹风,才一眨眼,眼前的席上就出现了一个人坐上了。
公子不知来者是谁,打量他衣着和身上饰物,大约猜出了几分,坐着,拱手行礼,“邪王九殊。”
九殊也抱拳回礼,故意刻薄,“君侯。”
庆云苦笑,“我如今这处境,也能算是君侯?”
九殊说,“可你,就是西北王庭的君侯。”
庆云淡笑略过,问说,“邪王驾临,是找在下?”
九殊说,“是来告诉公子一句话,本王所欲,神佛莫敢拦,况且凡人。”
庆云意味深长地点头,“邪王所言甚是。”
九殊还要逗留,却听见外头有人来,未免意外,便喊了青阳先撤离。
谁知他开门见青阳提着打更的铜锣,才明白刚才那更声是青阳闹的鬼,皱着眉问,“你打更做什么?”
青阳答说,“你要我将庆云屋子里的人都清场了,我看那位侍女每夜更起时就睡,所以就……”
“所以,把这府上的人都招来了,”九殊哭笑不得。
青阳一脸不解,“你只让我将屋子里的人都赶走,我这不是做好了吗?”
“好,好,好,”九殊一面皱眉一面夸他,眼看人声更近了,拉上青阳就隐匿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