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梦本想着上前去说两句和婉话来,然而一想到缇萦处境,话到嘴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又成了气恼。
庆云打起精神来,“这是怎了?”
楚梦既责怪不了他,也不能假意逢迎,顿了下说,“我想去照顾缇萦夫人。”
庆云有些怔,问说,“为什么?”
楚梦想着说,“我是大夫,她是盲女,我照顾她合情合理的。”
庆云觉着不妥,皱眉说,“可你也是我妻子,你去照顾她,岂不是招人议论。”
楚梦还欲说,南乡上来拉住她,说自己想往别处逛去,好替庆云解围。
谁知楚梦耿直,偏不领情,说了一句,“谢姑娘好意,我实在做不到,”说完,顾自往幽僻处走了。
庆云无奈地摊摊手。
南乡说,“楚梦夫人率真。”
“是啊,”庆云笑了下,“将苦闷一股脑抛给我了。”
南乡婉婉甜笑,“表哥担当。”
庆云说,“不承谬赞,我倒也不觉得什么。”
南乡说,“以为,表哥会对缇萦夫人有愧。”
庆云摇头,“应当对她有愧的,不该是送她来的尊者吗?”
“也是,”南乡想通了,应声点头,“然而连累了表哥。”
“是缘分,”庆云坦然说,“步步有变局,成也败劫,败也成劫。”
庆云正要回屋,转身就看见顾渚从从曲径来,想昨夜弃他不顾,才几个时辰就被逮个正着,必少不了被他说一通。然而再细想,他昨夜若是回去了,必不会大早上穿过整座府邸来庭院,于是疑问说,“怎这么早过来?”
顾渚说,“等你推我回去呢。”
南乡往他轮椅后过去,正要推,被他给制止了,非要庆云来。
庆云被缠得无可奈何,一边过去,一边口里骂他无赖。
南乡辞过后便先回房去了。
庆云一路推着顾渚,行至无人处,开口说,“你要与我讲缇萦?”
顾渚诡秘一笑,“我想和你打个赌。”
庆云问,“赌什么?”
顾渚说,“君侯既可以将缇萦给女妖,去换女妖的人情,也可以将缇萦给尊者,去换尊者的人情。你赌,君侯会选谁?”
庆云听了,会出他意来,说,“这个赌局很公平,两边的筹码赔率都是一样的。”
“所以才有趣,”顾渚说。
庆云思虑了会,说,“赌坊里可没有这样的局。若押庄押闲的输赢都是一模一样,又没有平局之说,这样的局可就玩不下去了。”
两人都懂了当下这局势,相视一笑,却又都陷沉思。
若女妖与尊者成了死局,要盘活此局,就须在王庭这边有所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