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所言在理,琼娥当即应承,“那是自然。”
琼娥出去后,庆云先在厅内饮茶,看了会书又到庭院走了一圈,隔窗见卧室中红烛长明,不是滋味,莫名地忧伤起来,徒看了会才推门进去。
缇萦端坐床头,红纱盖面,手持如意,听见公子进来,起身行了一个礼。
公子坐到床榻上,一把掀开她红纱来,露出一张玉颜来,桃花丝绢蒙明眸,飘渺清黛挂冰肌,一双盲眼不掩美颜。
缇萦羞怯,下意识地低下头来,“吓到公子了。”
“没有,”庆云扶起她身坐自己身旁,说,“很漂亮。”
“公子谬赞,”缇萦说着从自己颈上解下一串金链来,摸索着给庆云戴上,正戴着,摸到庆云身上的半枚鸳鸯佩,停下一下,收回手来说,“这是信物,虽然南地与王庭多有不合,然还是请公子戴着。”
庆云说好,答应了,又说,“我明日也给你一件信物。”
缇萦说,“信物不在贵重,方才碰到公子也戴玉佩,就那玉佩给我作信,可以吗?”
“这一枚玉佩不行,”庆云直接拒绝,“我另寻它物。”
“缇萦失言,”她即刻道歉,再不提及。
庆云被她这知理的样子反弄得惭愧起来,对她敌意渐消,一时虽不想与她行房事,也不想冷落了她,“姑娘平日里做些什么?”
缇萦回答,“坐着,听飞鸟过长空,闻春花开又谢。”
庆云又问,“听过戏吗?”
“偶尔听过,”缇萦羞说,“听不懂。”
庆云疑惑,“怎听不懂呢?”
缇萦说,“父亲因怕树大招风带来灾祸,始终深居简出,缇萦因此被养在深闺,又因眼盲,故极少见人,只有琼娥姑姑相伴。琼娥姑姑不懂戏文,缇萦也只能听不能看,所以纵使偶然能听到戏,也多不懂。”
“所以,也不曾听说书讲故事了?”庆云苦叹她日子过得实在寡淡无味。
缇萦摇头,“让公子见笑了。”
庆云一笑而过,只说,“日后有机会我将给你听。”
缇萦瞬间露出喜悦,甜甜点头。过了会,见公子沉默,小心翼翼地问说,“缇萦还不知公子家中有何人,没有拜见过,有失礼仪。”
“有家父在陆府居住,”庆云说完,刻意停顿了一下,才说,“还有表妹也在王庭府邸。”
缇萦婉婉说,“那应当见过公子表妹。”
庆云愣了会,想了许久,淡淡说,“择日吧,她脾气不好。”
缇萦试探着问,“公子不喜欢表妹?”
庆云答不上来,铺开被褥安顿缇萦先睡下,自己又去洗浴,更衣后踱步屋前,最后还是找顾渚喝酒去了,喝醉了,就在和顾渚在霖儿房中挤了一宿。
霖儿看两人有房不回,有妻不顾,宁可跑自己房中来睡地上,唯有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