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生恍然反应过来,也觉自己说得多了,自叹说,“我老了,也变俗气了。”
庆云说,“父亲是这晏河城里的中流砥柱,岂可轻易言老。”
兰生一笑而过。
庆云又试探着说,“有一事,孩儿想问明父亲的意思。”
兰生大约也猜着了,“事关王庭?”
庆云默默点头,问说,“如今孩儿和王庭走得近,初衷是为陆府能在王庭进犯中原时屹立不倒,而今不想深得君侯信任,不知父亲意下怎想?”
“你如今,还抽得了身吗?”兰生反问完,悠声长叹,“世事变迁中,又有谁能独善其身。”
庆云小心问说,“父亲属意儿子所为?”
兰生说,“你做得很好。”
得兰生认可,庆云又请求说,“君侯有意笼络晏河城中名门贵族,须请父亲出面游说,稳住大局。”
“到头来,还要和君侯共谋,”兰生苦笑了,即觉讽刺又感无奈。
庆云说,“父亲应了?”
兰生看遍陆府繁华却家人离散,又觉老来力不从心,放下了许多旧时恩怨,默认了。
“谢父亲相助,”庆云心知有兰生相助,必得君侯欢喜,故而暗自高兴。
兰生突然又问,“南乡,近来可好?”
庆云想着她为救自己忍辱,也不知如何作答,当着兰生的面也只能说好。
兰生看他答得含糊也就明白了,说了句,“择时让她回来小住,”便收住口,不再提起。
庆云应下了。
处世道之巅峰,行世态之艰难,成了陆家中人一脉相承的判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