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千盏华灯,繁华无限,昌平浑然不为所动,倒是娉仪偶然抬眼,看着新鲜的玩意也得一乐。
忽然间,街角一名唱着歌卖花的妙龄少女引起昌平注意,多看了她一眼,小都督虽说不上异样来,只心里感觉她眼带魅惑,歌音妖媚并不似寻常人。
那少女看到昌平往自己身上看,落落大方地站起来朝他走过去,将手里装花的篮子递到他面前,“客人买花吗?买一朵给夫人戴上多好。”
昌平一脸冷漠地走开,视若无睹。
卖花少女吃了闭门羹,正和娉仪擦身而过,又将花篮捧到娉仪面前,“夫人选一个吧,漂亮的花配漂亮的人。”
娉仪摇手推了,而那少女也不气馁,随手拿出蓝中一支太平花,看了看丢到地上,嘴里嘟囔,“这花太素,不吉利,”说着,又翻出一支红色木棉来,拿在手上细看后递给娉仪,“这花红得柔和,正适合夫人,就给夫人了吧。”
娉仪见着少女真挚,也不忍拒绝,刚要接过来,那少女的手腕突然被昌平一掌打到,她手里的话也随即掉在地上。
而昌平一打到她,才发现她一点内力都没有,才知疑错了心,于是走过身来,拾起太平花交还给少女,“这花是坚韧之花,吉祥得很。”
少女不明就里地望着昌平,又怯又怒,觉得他粗鲁,又不敢争辩。
娉仪上来拿起花篮,掏了银子给少女,好一番安慰。
昌平绷着脸冷眼旁观,看少女走了,又转过身去顾自往前。
娉仪追着他脚步,隔着一丈距离跟在他身后。
走到人迹稀少处,昌平突然停住脚步,突然说,“你还是怕我。”
“我,”娉仪止步原地,支支吾吾起来。
昌平说,“若不是我,你就被惠安抓走了。”
娉仪行了个礼说,“谢小都督救命。”
昌平走到她身旁,“我救你,可你仍然怕我。”
娉仪壮着胆说,“小都督无情起来,杀人不眨眼,叫人心惊。”
昌平明白她说在说御孤一事,叹了口气,低声说,“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想了。”
娉仪一改顺从,正视昌平,“若是忘记了,以后又会有。”
“不会,”昌平说,“本都督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到伤害。”
“就如刚才那样,”娉仪冲口而出。
昌平愣了一下,脸上浮现不置可否的狐疑,“她看着妖邪,不似普通少女。”
娉仪正色指责,“你打了她,可发觉她邪异了?”
昌平不作声,缓下脚步和娉仪并肩走回客栈。
而两人身后闹市中,那卖花少女向一名靠在墙角的老伯走去,冲着那人喊,“鬼刹老头儿,刚才你也见了昌平了。”
“叫尊者,”那老伯没好气地说,“这小子功夫不弱,竟能疑到你。”
“他不是也没识破吗,”少女高兴地说,“我以歌音迷他心魂,他怎可能瞧出我底细来。”
老伯打了个哈欠,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灰土,郑重地说,“本尊瞧着他功夫与你不相上下,你能趁他不备摄魂一时,若是硬碰起来,也未见的是他对手。”
少女朝他摆出不屑的表情来,“你不信我,难道,你能降他。”
老伯走出几步仍觉得气不过,转过身来说,“你睁大眼睛瞧好了。”再背过身去时,有意无意地露出手中飞轮,澄亮阴冷。
少女暗暗嘟囔一句,“我当然得看你有几分本领好与我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