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广场四周忽现刀剑光影,众人四下看去,见数十名白衣人齐刷刷地上天下地,飞身入宅内。
寻常武士施展轻功有迹可循,然而这些白衣人却身如电光火石,一动一闪皆无形态,只有落地后才能见其面目。一个个无不长剑在手,金刀在腰,衣衫素白清透,纤尘不染,在夜中格外醒目。
那些黑衣人和蓝衣人指着这些鬼魅一般的白衣武士,颤颤喊出了声,“屠杀我家府院的正是他们。”
惠安端详来者,刚要说话,那为首的白衣人已闪至庆云身后,恭敬施礼。
庆云说,“都好了?”
“都好了,”白衣人指着眼见众人说,“只留下这些活口。”
惠安一时迷糊,只听闻过西北王庭的武士蛮横粗鲁,不想眼前见到的,都是衣着翩然风姿绰约的上流剑客,不禁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庆云使了个眼色,一名白衣人亮出王庭武士的金刀来。
“大哥以为王庭武士是野蛮人,可曾想过,一群蛮人怎么可能横扫中原,志在天下呢,”庆云看出众人疑惑,继而解释,“西北王庭的高阶武士不论才学,武艺,气度,信念,绝不比南地的公子侠士逊色,否则,也不能所向披靡,令天下人闻风丧胆。”
惠安虽未出手,却已拔出剑来,嘴上感慨,“庆云,你越来越像王庭的人了。”
“大哥弄错了,”庆云说,“庆云已是王庭的人。”
话音未落,惠安一剑横出,南地武士也纷纷出手,一拥而上,朝围在中央王庭武士攻击。
庆云袖中暗藏一柄短剑,抬手间,正挡开惠安一剑。
与此同时,白衣的王庭武士也各显身手,虽人数不占优势,却个个身法迅捷,武艺高强,来回间已击杀冲在最前的人。
惠安和庆云过招时,见南地武士非但不占优势,反而死伤惨重,情急之下使出全身内力逼退庆云,趁空飞身至高处。
高台之巅放置一架金鼓,惠安以剑击鼓,霎那间金鼓齐鸣,犹如天雷滚滚,震动方圆数十里。
此音绝时,四方飞出无数黑衣蒙面的杀手来,其身法如王庭武士一样诡秘,而手持的兵器现状怪谲,更显妖异。
那群蒙面人飞入人群后,见白衣人便杀,两方若一一对抗或许能战成平手,而今黑衣杀手以人数压制,一时间,王庭武士血溅白跑,被斩杀许多,其余的也被逼入死角。
庆云不知那些突如其来的杀手有何来历,也想不通为何会有那么多上流高手齐聚惠安府上,见王庭武士身处下风,只得回身相助。
白衣人很快被围,在墙角形成待宰之势。
惠安抬手示意停下,亲自走上前来,望了望庆云,叹了口气。
庆云虽落败,然而斗志不减,问说,“怎么会有那么多来历不明的武者?”
惠安淡淡说,“只许王庭有高手,不许我南地也有?”
“果然有备,”庆云说,“大哥真的是要誓死对抗王庭了。”
惠安说,“你还不知道我吗?”
过命的交情,庆云正是太了解惠安了,因此只得苦恼地垂头。
惠安指着身后兵刃怪异,武功奇特的一众杀手说,“王庭有敢死的武士,南方大族有数不尽的金银。金银可以让世上最优秀的杀手为我尽忠,你说我有没有胜算呢?”
王庭武士听到惠安此言,即刻围成一圈,作困兽之斗。
惠安背身走开后,一挥手,那群敢死之士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然而西北王庭的高阶武士也非常人,个个勇猛异常,绝境之下各展绝技,和府上雇来的高手周旋到底。
惠安身旁始终有两个身份不明的人看着众人交锋,却迟迟不出手。
见王庭武士几乎就要杀出一条血路逃生,这两人齐齐使出武器来。
一个中年壮汉从身后射出一枚飞轮,那轮由他内力驱使,从人群中飞旋而来,只此一下便砍去两名高阶武士的头颅。
见此男子又出一道内力驾驭飞轮,一名武士飞身出来,以其霸气无双的剑势相挡,却被那利轮一下斩断了剑身,其肉身也瞬间被劈开。
王庭武士眼见杀开的血路被此一件武器挡住,其中三人高喊一声,“撤,”话音未落,三人联手以血肉之躯挡在那轮前,给其余武士创造出撤离的间隙。
身负轻伤的武士先从高墙翻身而出,重伤的则留下殊死一搏。
那使金轮的男子见此一幕,使出更强的内力,用飞轮切断武士逃亡的路。
情急之下,庆云顺手拔出弯刀,金刀出鞘,和那飞轮相击,霎那间,只见星火横飞,旌鸣四起。庆云被逼退数步,虽几乎逼停那飞轮,然而一声脆响,金刀断开,就在他回身要逃离之际,飞轮又启动,砍中公子背脊。
庆云和逃出来的武士骑上快马从长街落荒败退。
惠安的府宅内,那使飞轮的男子身旁,一名轻衣薄衫的清丽女子突然开了口,“这几个人都收拾不了,还枉称尊人。”
那飞轮男子本来被庆云逃了出去心情郁闷,听此一言,冷冷回说,“你倒是叫我看看你的能耐。”
这女子嫣然一笑,随手从袖子里掏出一支短笛来,轻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