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渚听着心里不是滋味,使了个眼色让霖儿出去,端起汤药来喂给南乡喝下。
两人之间突然就沉默着说不出话来,彼此悲哀相望。
一碗汤药喝尽,南乡悠悠说,“这孩子……”
还未说完,顾渚先说,“童言无忌。”
南乡明白他所虑所想,就此止住,再不说下去让彼此徒增痛心。
夜半更声起,南乡熟睡后,顾渚方才离开。刚出门口,一阵寒风袭来,他打了个寒颤,忽然觉得近处有人影借夜风飞身遁形而去,他一时不能十分确定,再定睛一看,见庭院内的石桌上摆着几瓶药,拿起细看此药出自西北王庭,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00
此后数日,顾渚和南乡寸步不离。
她醒来,他总坐在身旁,她睡下,他就看她安眠,有时在她房中坐上一宿,犹如新婚燕尔的夫妻,有诉不尽的衷肠和不见底的情意。
一日,两人倚窗同读一本书,霖儿拿书进来问顾渚,“这书上说一往情深,是个什么意思?”
顾渚随口答说,“就是喜欢得不可自拔。”
霖儿继续问,“还会有人不能控制喜恶?”
顾渚被问得哑口无言,打发了霖儿回去。
南乡看着不禁嗔笑,缠着逗他,“哪有这样耍赖的教书师傅。”
顾渚回过头来一句情话,“情不为因果,一往而深,”说得她心都酥了。
“情深有几许?”南乡问。
顾渚也逗趣说,“这姑娘家大了,脸皮子都厚了,”说得她羞恼了几分。
就在此刻,空中飞落一只信鸽,停在顾渚面前。
顾渚取下鸽子腿上的字条,正是惠安的飞鸽传书,上书:王庭武士将至,急需相助。
南乡看了这话,疑问说,“表哥放了他,君侯也默许了,王庭武士怎么还会去南地呢?”
顾渚说,“惠安若只回去南地,王庭自然会放过他,可若他有所动作威胁到王庭,那可就是另外一番事了。”
南乡想了下,忽然紧张地问,“那你可要去帮他?”
顾渚望着她说,“我若帮了他,可就尴尬了。”
“什么意思?”南乡不解。
顾渚悠声说,“因为,前去杀惠安的,正是庆云。”
“不可能,”南乡当即反驳,“表哥赌上陆家安危,顶下万众责难才救惠安。”
顾渚续说,“还有你拼死拦阻,以婚姻为代价。”
南乡愈发疑惑,“你竟然都知道?”
“值得吗?”顾渚一半感慨,一半叹息,“为了庆云的一时义气牺牲掉自己,于结局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