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王庭府邸都知道这动静。
君侯携南乡去看了一眼,见舞伊红妆华衣,配一众乐班,明白庆云用意,寒暄几句派了一名侍卫去请昌平来,便先走了。
走在回廊间,君侯问南乡可看懂了庆云的意思。
南乡说,“表哥想将舞伊送给昌平?”
君侯既不点头也不否认,而是说,“庆云要将这尤物给能定惠安生死的人。”
南乡说,“父亲能定惠安生死。”
君侯说,“所以,我若不授意,昌平不会来。”
南乡接话说,“父亲要将这难事推给昌平。”
“小把戏,”君侯冷笑,“由他们去。”说着,继续缓步徐行。
南乡突然上前一步,措不及防地跪倒在君侯面前,“南乡恳请父亲收回处死惠安的决定。”
君侯的脸骤然凝住,恼说,“不要闹。”
南乡说,“此前父亲提及南乡婚事,若是父亲能放过惠安,南乡愿随父亲心愿嫁于昌平。”
听闻此言,君侯顿了一下,伸过手中灯盏来照着南乡毅然的面孔,默默看着,思忖良久,疑说,“你为庆云,甘愿嫁昌平?”
南乡说,“表哥与南乡不分你我。”
君侯问,“既然喜欢庆云,为何又要嫁昌平?”
南乡说,“因为南乡心属顾渚。若是为救顾渚的朋友而嫁昌平,南乡心里坦荡,对顾渚无悔无愧。而如若因此和表哥成婚,南乡不忍再面对顾渚,也无颜见表哥。”
君侯听她这一段陈情,只觉得好笑,扔下一句,“我不和你做交易,”便要走。
南乡跪行两步,阻着君侯去路说,“请父亲三思。”
“不要染指王庭的事,”君侯说完停了一下,回身又说一句,“不过,你倒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婚事。”
南乡长跪着目视君侯走远,对那个血缘相连而又毫无瓜葛的男人,敬重又畏惧。
昌平刚巧也从廊间过,和君侯行过礼之后见南乡跪在中央,心里怔了一下,绕开也不是,只得走上前去。
南乡未及起身,昌平已在面前,诡笑着蹲下身来,“君侯寡情,妹妹有求什么不妨和我来说。”
南乡怒瞪他一眼,站起身来,快步离开。
君侯看这一幕,脚步慢下来,唇角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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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庭府邸的园子仿仙台瑶池而建,一座亭台居中,周围数条步道相连溪流副亭,正前戏台相隔一涧地。戏台上正唱南调,舞姬多是风情佳人,冰肌玉骨,芳华艳丽,绕亭台起舞,尽是浮艳颓靡之气,生生地在肃杀王庭里造出一个醉生梦死温柔乡。
庆云和舞伊坐幔帐和香烟缭绕的亭台中央,舞伊身旁留出一席给昌平。
两人已豪饮了一会,杯盘倾倒,形态放浪,酒色气息充斥整座亭台。
昌平从一旁曲径走来,坐到舞伊身旁两人才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