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茶盏,滚烫地茶水从壶中流出,热腾腾的蒸汽带着缕缕茶香。宋文丰笑道:“原先家里有我和嫂嫂,说出来也不怕少尹你笑话,我和嫂嫂二人相互侍候,谁若有空便会多做些活儿。其实真讲来,还是嫂嫂照顾我更多,可如今……”
“哎。原本向舅父去信,明年有两名老仆人会来。现下看这境况,也不知还能在京城里呆上几日。”
刘少尹听完,忙道:“衙门里抓住了两个,对说书家门泼漆之人,使了些伙计,方才招供是收人钱财,替人作案。刘某已让画工作,最晚明日就能将那人画像张贴出来……对了,此番还得多谢皇城司相助,若非他们出手,这人呐,一时半会儿也抓不着。”少尹看向秦少侍。
秦少侍见他望来,略微一摆手,“府衙与城司相互扶持,理应是互相帮助,两相帮衬之举。不敢冒领此功。”他忽然话锋一转,“本官听说,宋说书家里有位病人,不知……”
刀伤、中毒、看病、郎中、皇城司,一连串的事件缠绕在一起。宋文丰怀疑事情没那么简单,他勉强挤出笑脸,“是有位病人,现正昏睡于宋某卧房。估摸着一个时辰前,宋某刚请来了郎中,秦少侍好灵通的消息。”
“秦某职责所在罢了。听郎中说,那是一名女子,被刀剑所伤,身中剧毒。宋说书可知是何毒药?”秦少侍本是冷峻之人,此刻笑起来更是阴冷。
“郎中说是见血喉,宋某不知其为何物。”宋文丰摇了摇头。
“见血喉产自大理,常抹于刀剑之上,用以……不知那女子为何中此毒,宋说书与其相识多久,又因何相识?”秦少侍语气不善,说罢端起茶碗抿了一口。
仅仅是一刹那,宋文丰心中千计出。
“最近呐。京城里有不少人眼红宋某,宋某就是做了些微小的工作,也不知为何招来这么多怨恨。其实啊,咱们都知道背地里耍阴招的是何人,可那又怎么样?欺生,欺负老实人呗。”
“卧室内的女子,曾经救过宋某一命。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我自己都不信,还能见到她。那是今年七八月间的时候,曹州府鄄城内。宋某当时仅仅是一个受荫补的举人,与中书省下左谏议大夫陈锡之子陈欢素有仇怨……从一位行首那得知,陈欢欲加害于我……去梁山上住上几日……谁知所托非人,几名歹人自相残杀,宋某只好见机而逃,行至一独木桥,终是掉进了河里。顺便一说,宋某不会水,先前曾落了两次,不对,是三次,每一次都以为自己死定了。”
“本以为再无生还之希望。谁料,再次醒来,却是在一间破庙之内,原是被两位英雄救下。那二位此刻也在京中,刘少尹且认得,正是那日街上帮我出头的禁军都头林冲和鲁达兄弟。”
“数日后,宋某回了鄄城,那陈欢不依不饶,屡次天黑下手,幸得卧房内女子相救。接连三次得救,那陈欢见有高手在我身边,只好作罢。宋某感激她的恩情,本想送些金银回赠,无奈其不接。送短兵利刃吧?说实话,那时我也没钱置办好的。只好送些笔墨,写写小词曲送她,一来二去的渐渐熟了,有一日,宋某想跟她学些拳脚,她说:师门只传女不传男。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