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止水为难道:“我若知道他是谁自然会告诉你,可周夕她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那人的姓名。”
李若芒刨根问底道:“那她有没有说过什么比较值得推敲的话,抑或是暗示的言语?”
杨止水回想着说道:“她既不愿告诉我那人是谁,又怎会主动向我暗示些什么呢。可要是说起值得推敲的话,倒还真是有几句。她说她很羡慕我,能能跟喜欢的人日夜呆在一起,还能让他他知道自己对他的喜欢,我说其实是四哥不放心我一个人住才带我过来的,我们其实”
李若芒插嘴道:“打住吧,你所说的话将来写本书给我留着慢慢看就好,我现在想知道周夕她都说什么了。”
杨止水对于自己的这次“跑题”大为窘迫,忙改口道:“听她的意思,在她心里面早就有一个心仪的男子了,只是尽管也算是朝夕相对,却从不敢开口让他知道,更深知自己这辈子恐怕都将与他无缘了。”
李若芒的脑中仿佛设置了一个过滤器一般,将山庄里的男子们一遍一遍的层层筛选过去,可由于杨止水所给出的线索实在太过笼统,导致他的这一先进的生产力并未成功决定到与其相匹配的生产关系,最终还是一无所获。
两人将所有找过面的山庄之人逐一怀疑了个遍,却始终不得要领。
山庄连续爆发的人口流失事件,再加之体内新生命的不住骚动,在如此内忧外患的作用下,折腾得李心眉早已今非昔比,迟钝到就连李若芒与杨止水的这一轰轰烈烈的“同居”事业都无视之。未时,李若芒到姐姐那里前去问安。姐弟二人闲谈了几句,李心眉最终还是忍不住旧事重提,在一大段嘘寒问暖之后毫不协调得颁布逐客令道:“四弟啊,你还是早日带着夕儿离开此处赴京去吧。”
李若芒“坚守阵地”的态度并不输给一旦捕获猎物便绝无松嘴可能的水蛭,在主动回避了有关周夕的敏感话题之后,说道:“一日不将那两个卧底抓出来,我便不走。再者,还有另一重大原因,让小弟我始终迈不出离开山庄的那一步啊。”在姐姐满是疑惑眼神的注视下,他露出“水蛭”本色道:“我总算品出了些吃白食的好滋味,哪能这么轻易的舍弃了。”
李心眉叹道:“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山庄成了这副人人自危的鬼模样,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再这么长此以往下去。四弟,你别忘了自己眼下的留学生身份,既是留学,那么学校书塾才是你的真正归宿。”
李若芒哑然失笑道:“姐姐的思想还真是与时俱进啊,不久之前你可全然不是这般想法,那时候你还千方百计地打算将我常留于此呢。”
在故作轻松的短短一轮嬉笑之后,李若芒不可避免的陷入了久久的沉思。姐姐说的没错,就眼下而言,学校才是他的真正归宿。并无一技之长的他需要学校这个工匠为之打磨,方可有机会从一颗平平无奇的石头走上向宝石逐渐靠拢的第一步,若不然,一旦将来不得不落入到社会这一浊水深渊,就只能像块石头一般迅速沉底,任凭千百年过去也不会给人发现,毫无闪光点的过着这种永无天日的生活。与之相比,宝石的命运却又是大大的不同了,同样是落水,它自身的光辉却注定了它终将无法为人所遗忘的这一事实。
正是由于想通了这层道理,李若芒不禁为自己长久以来的逃课行为倍感不安,一种可以被描述为愧疚感的东西迅速占领了他内心深处的制高点,令他忧郁起来。而更令他不安的是,自己对于赴京入学的使命感正在悄无声息之中迅速沦丧,已达到了若无外界的鞭策督促便会将其忘在脑后的地步,看来杭州之行在磨砺自己的同时,也使得他在无形之中“野”了起来。若是再不收心养性、一心向学的话,即便真的到了月阳书院也是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