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兮真好看,蓝兮真好看。”蓝兮对着屋里的大铜镜,不停的照着。
羽兰在翁家军营地找到了翁白。
“你个兔孙,天天瞎跑,都找不到你。”羽兰先抱怨一句,然后拿出了大榕树手镯,“我爹爹打的,怎么样。”
没等翁白回答,她又炫耀的举起自己的手臂,“和我这个是一对,就是大些。”
翁白拿起手镯看了看,“岳父的手艺越发的好了,做个小玩意都这么漂亮。”
“那是当然,我爹爹最棒了。”羽兰得意的说。
“咦,一天时间,这里已经有些不一样了。”羽兰环顾四周,惊奇的说。
树林外的空地上,已经依军队的习惯挖起来壕沟,扎上了鹿角,中间还开拓了一大片平整的演武场。自走车不停的来往于营地和安阴县乃至汤阳城之间,运来了大量的建筑材料和粮食。
“翁家军强的地方,可不止是行军打仗。”翁白感叹的说,“别人都说我父亲是军神,通过现在的翁家军,也可以感知一二。”
羽兰看翁白有些伤感,体贴的握住他的手,“我陪你在营地走走吧。”
翁白点点头,两人漫步于营地之中。翁白早就交代了,让翁家军的战士们平时不用拘礼,现在他们看到两人走过,手中的活也没有停。
“你还有一个父亲,可是我再努力回忆,也想不起来和爹娘在一起是什么感觉了。”翁白黯然神伤,“我被一只老猿养大,直到十岁之前,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猴子,有路人从树林经过,我总是躲在茂盛的树木之中,隐藏自己,但是,老猿终于还是死了,年龄越来越大,我越来越觉得,自己可能就是那些在树林中来来往往的旅人中的一员,有一天,我终于大着胆子跳到一个旅人面前,他虽然吓了一跳,但他的表情告诉我,他认同我是一个人,是他的同类物种。那个旅人甚至借此歇息了一阵,用火给我做了一顿饭,那也是我第一次吃用火做成的饭,还真是好吃。从此以后,我越来越接受自己是人类的一员,我开始和每一个路过的人接触,有些人被我吓跑了,但是大多数人都友善的和我交流,我跟他们学会了说话,学会了写字,有了自己的名字。我慢慢感觉到了做一个人的快乐,但是那些带着家庭赶路的旅人,那些父子、母子之间每一个亲昵的小动作,都在提醒我,我到底缺失了什么……”翁白说不下去了,沉默良久。
羽兰难受的流下了眼泪,她紧紧的靠在翁白身上,两个人走到一个僻静些的地方,停了下来。
“后来,我去草原上游荡,认识了蓝坡和他的一家,他们对我很好,我甚至从他们那里感受到了家庭的快乐,后来,我就常常去他们家,简直成为了他们家庭的一员。”翁白情绪稳定了一些,“后来,半和尚来了,我离开了林野,认识了你。从此,我觉得自己更完整了,我有了一个家。”
羽兰十分感动,“你很少跟我说这些,你应该常常跟我说的。”
“羽兰,我爱你。”翁白紧紧的把羽兰抱在怀里。
“我也爱你。”羽兰抱着翁白,把头埋进了他的怀中。
两人就这么抱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