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奕心凉得透彻,可看着苏晚吟白皙如瓷的脸颊,一双眸子如镶嵌的黑曜石,凝视人的时候无端就觉得情深。
可她很少凝视自己,这会儿更像是做错事又不甘心认错,低眉顺眼不肯看他。
裴明奕狠不下心再说更伤人的话,尤其他觉得有些暂时解释不了的事已经很伤害她了。
死一般的沉默笼罩在两人之间,她猜测裴明奕正酝酿着一场狂风暴雨,想来是无可避免了。可惜这段时日他们相处的还算不错,今日之后,也不知又会怎样。
裴明奕捏着她肩膀的手终于肯松了,轻轻帮她按揉捏痛的地方,弄得苏晚吟不知所措。
“避子汤寒凉,是因为这个才病得更厉害吗?你不准锦衣卫进庄子,但他们从那大夫进你房间的频次和药童配药的表情猜测你当时病得严重。”
预想中的暴怒没来,他倾身过来用掌心覆在她小腹位置,“本王记得你来葵水时,第一日总要难受很久,好几次连床都下不来。”
“寒凉的东西会更伤你身子。”
他的声音低沉又温软,像晒过日头的树叶贴着她耳廓轻抚,足以让她暂时忘记一切的烦恼。
说不心动是假的。
苏晚吟喉咙一哽,眼眶泛起热意,“只是烧了一日,慢慢就好了。”
裴明奕把头埋在她颈窝里,深深,深深吸着她身上的味道。
她哪次生病不是凶险万分,怎就能轻描淡写说只烧了一日。
他知道,不单单因为情药,还因那几日他为周静桐与太子闹得厉害,整个大庸都说他旧情难了,她却不闻不问。
“怨本王那日想得不周到,若能···克制些,也不至于让你受这苦。”
“王爷不必自责,那日的情况非你我所能控制。”
苏晚吟耳根有些红,加上这会儿裴明奕带给她的悸动太浓烈,她竟不自觉慢慢靠在了他胸口。
心里藏了很久的一点疲惫像透风的墙,慢慢,慢慢释放。
苏晚吟头一次祈求,此刻若是做梦,她希望可以再长久些。
裴明奕从前上过太多次当,这回倒清醒的很,按耐着心里蠢蠢欲动的柔情,冷言冷语打破她的梦,“晚吟,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肯与本王说。”
“好的,坏的,难过的,猜疑的,你全都藏在自己心里,又或者···别人知道,唯独当本王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