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和林安、贾瑞在芸萱监视下，对了一晚上的账。光是王妈近三年经手的粮油就亏出上千两。

连李唐都没想到芸萱懂得看账，不能说过目不忘，可许多问题她一眼就能瞧出来，到底是林淞身边的人，还真没有一个吃白饭的。

林安额头的汗，刚抹掉又渗出来，袖口都擦湿了。但他尚能坐得住，因为王妈的明细多半是贾瑞登记的。

林安推卸责任倒是快，一脸无奈道，“老贾，你糊涂啊！咱们合作这么多年，我见你是个老实胆小的，从没想过你居然做下这么多错事！”

贾瑞本人已瘫软在地，他倒是想咬舌自尽，可到底没那个勇气，跪到芸萱身前恳求，“芸姑娘，您和小姐说说，我拿东西补亏空成不成？我知道王妈手里有不少银子，我把账都补上！”

芸萱淡淡道，“贾先生想什么呢？伙同婆子算计主家是要送到衙门治罪的。”

“你这会儿知道怕了？这么多年和王妈越做越大，越做越明目张胆，不是早该为今日做好准备。”

话一出口，贾瑞连哭都哭不出来，被锦衣卫拖出去的时候嚎啕着求林安和李唐救救他。

芸萱把整理好的账本摞起来，让人端了早饭进来，“李管事和林先生累了一宿，用过饭歇歇吧。我去回禀小姐。”

“姑娘请便。”李唐拿起筷子就夹菜，当真是饿了。

等芸萱离开后，林安神色慌张道，“你疯了！万一这饭菜里有毒呢！”

李唐吃得贼香，面不改色，“我又没做假账，怕什么。”

林安瞳孔一震，“你没拿银子吗？哪一份儿你都没少拿！我们要是出了事，你以为你就能好？”

李唐眉峰一挑，露出一丝不悦，“我倒想问问林先生，你是想自己一个人不好，还是全家老小都陪你不好？”

“李唐！你···”林安的火气到底没敢发泄，甚至多看对方一眼都觉后心发凉。

没错，无论王妈、田妈、贾瑞还是自己，都不可能攀咬李唐。因为他们所有人最开始都不是心甘情愿掏银子给他，而是迫于他手里捏着每个人的把柄。

这大半年，众人腰包瘪不仅仅是因为主家看得紧，还有李唐这只大狮子在吸他们的血。

他心里不平，又道，“小姐不是好对付的，她将你困在此处，显然已经不信你。就算我们几个不说，小姐未必查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