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吟浑身打颤,面上被雨水淋得睁不开眼,察觉脸上的雨水有了温度,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
上次下这么大的雨,她在雪园门前等裴明奕,他见着自己既惊喜又小心,换了雨披暖了手才肯抱她。
从未有人那样珍惜过她。
明知他把自己当替身,苏晚吟此刻还是非常、非常想裴明奕。
“苏晚吟!”
程时安被御林军拦在外头,明明撑着伞,身子却湿了大半,这一声呼喊充满心疼愤怒。
他日日都来,日日都喊,可她从没回头看过他一眼。
大雨模糊了他的视线,雨水顺着颈部流进衣裳,将他笔直的锦袍印出一道道褶皱,他无力地呢喃,“你答应我来行宫就为了给他求情?”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她跪在那儿,什么都不说,却比任何一句冷漠的拒绝都更让他绝望。
程时安狼狈至极,眼中是前所有为的怨憎。
姜宁在屋里眼看苏晚吟摇摇欲坠,跪在德庸帝身前求道,“陛下,苏姑娘快撑不住了。这么大的雨,她的伤才好。”
“求您开恩,让奴才出去为苏小姐撑伞。”
德庸帝睨了他一眼,“你这老东西还会心疼人?”
姜宁毫不掩饰眼里的焦急,“王爷好不容易喜欢个人,若有个闪失,他得多难过。”
“他喜欢的是周静桐。”
德庸帝一想起这事心里更烦躁的紧,“他名声不好,还不良于行,苏晚吟能喜欢他什么!”
“我的陛下,要是不喜欢王爷,能搭上性命跪三日吗?就冲这份儿胆识和勇气,您也该成全她。”
姜宁一向谨慎,进退有礼,今日也不知是着急还是什么,越说越过。
德庸帝沉下眸色,语气已然很危险,“你什么时候效忠老四了。”
姜宁惊慌出了一头冷汗,“陛下明鉴。老奴只效忠陛下,非要说的话,老奴一直不敢忘当年皇后娘娘的一饭之恩。”
德庸帝敏锐得盯了他好一会儿,眉心骤然一松,“起来起来。朕随便说说,你怕什么!朕是气朝中无人替老四说话,太子一说处置老四,都是跟着上折子的!朕要是哪天蹬腿儿了,他们不得马上剁了老四!”
姜宁不敢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