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安和程夫人一左一右护着程听澜下了马车。
在诏狱待了几日,程听澜像枯萎的花儿毫无生机,支撑她活着的就剩下恨了。
苏晟亲自出来迎,吩咐下人驱赶四周看热闹的百姓,程夫人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些。
“热气重,夫人和小姐仔细着。”
程听澜极不耐烦道,“苏晚吟呢?本小姐奉旨来给她道歉,她怎么不出来!”
“她为了这一刻不知废了多少心机手段,不是早就急不可耐了吗!”
苏晟轻咳一声,“有什么话到里面再说。”
程夫人心里不是滋味,但至少能维持面上平和,“听澜,进去再说。”
“多走一步,我都嫌恶心。”程听澜子在诏狱积压的情绪恨不得全都发泄在苏晚吟身上。
“听澜,做错事的是你我,好好说话。”程时安上前拍了拍妹妹肩膀,既是安抚又是劝告。
他虽然依旧锦衣华服,但眉宇间已没了往日骄傲。
诏狱的日日夜夜他这辈子都忘不了,即使回了侯府,一闭眼都是血淋淋的哀嚎惨叫。
锦衣卫并没对他们用刑,只是待了几天就受不了,更别说苏晚吟那晚孤身被捅了一刀,她当时得多绝望。
程听澜却咬着牙根,“我没错。”
“我只恨那一刀没要了她的命!若是她死了,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我也不会赔上一辈子。”程听澜跟个疯狗一样红着眼低吼。
她推开程时安,冲里头喊,“苏晚吟不敢出来见我吗?她害我不能待在侯府,以后都要在贫瘠村野度日,我恨不能扒了她的皮!”
“够了!”程时安使劲拉着她,又不忍心苛责,只提醒道,“你是奉旨而来,不可撒野。否则小命难保。”
程听澜崩溃流泪,狠狠一口咬在程时安手上,“还不如杀了我···”
“听澜,别这样。”程夫人蹲下来一遍遍抚着女儿的头发,心痛如绞。
苏晟看着这一幕也是坐立难安,毕竟心里还想着依仗侯府,适时讨好道,“夫人,小姐,外头还有人,咱们、进去再说。”
“既是当众道歉,进去做什么?就在这儿说吧。”
苏晚吟从缓缓走出来,妆发未梳,脸色苍白,仿佛一阵风来就能被吹倒,单薄的身子在素色披衫下显得更加羸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