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云慌忙下跪，“奴婢知错，请夫人责罚。只是这两个孩子发烧了，奴婢实在是心焦，才失了方寸，还请夫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帮我救救孩子……”

何苗不语，冷眼看她。

两个孩子的小脚踩在了地面，便挣扎个不停，她又没有多少力气，眼看着要抱不稳了，她又是着急，又是窘迫。

到底不忍见她如此狼狈，何苗伸手抱起一个孩子，一只手顺便去拽她的手，“起来吧。”

她的手又瘦又细，触之凉意入骨。

何苗心里一疼，突然将她的手翻转过来，看到她手腕上那一道道疤痕。

大多数是旧痕，却也有两道是新口子，不深，还微微往外渗血，说明是这两日划的。

小云没料到她会看自己的手，慢了半拍才把手抽走，脸上的血色急速褪去，人也惊惶不安地连连倒退，那只手背到身后使劲擦，整个人抖得如风中的落叶，站都站不稳了。

何苗心痛得要窒息，酸涩辛辣的热浪便冲上了眼眶。

她不是没想过强迫灌她喝下山泉水，让她身体复原，恢复记忆。

可心病还需心药治，她的过去若是太不堪，她的心灵又太脆弱，若想起旧事来，只怕会更加痛苦。

有些痛，真的会让人生不如死的。

何苗不忍心让她再去承受那些痛。

何苗吸了吸鼻子，仰起头，不让眼泪流下。

而后，她背过身去，缓缓解开了衣扣。

孩子闻到熟悉的奶香味，小嘴一下子就寻着吸上了，“咕噜咕噜”地大口吞咽着。

小云身形微微一震，望着她妙曼的背部轮廓，心里复杂难言。

她费尽心思想让孩子吃上何苗的奶，一则是想让孩子也无病无痛，身体康健；二来是想弄到一点奶水，让人送给小姐，好让小姐也长命百岁，百病不侵。

为此她不惜狠心地用冷水给孩子洗澡、晚上脱掉他们的衣裳，令他们生了病。

可眼下总磨得何苗给孩子喂奶了，却不知为何，她心里酸涩无比，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为了减轻自己心中的负罪感，她跪下不住磕头，“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何苗看不得她这样，冷声道，“你若想我日后都奶这两个孩子，便给我起来。即便是下人，也是人，我们齐家不会苛待，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你日后不许朝任何人下跪。”

小云微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