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霖梵寺的第二次课,小路随便被留堂了。
黄清若在寺外未能得到小路随和努努一起出来,努努告诉黄清若,小路随被赤乌法师单独留下答疑解惑了,小路随让努努转告黄清若不用担心,还让黄清若可以先回府休息,留下奶娘和丫鬟在马车等他便可。
黄清若没走,还是亲自在寺外等待。
这一等等了一个时辰,小路随才在小厮的陪同下从寺里出来。
黄清若问他为何留堂如此之久。
小路随高兴道:“舅舅教我识字、写字。舅舅让我以后每回放课后,都留一个时辰。”黄清若蹙眉:“娘亲给你请了先生,不应该再麻烦赤乌法师。赤乌法师很忙的。”
“可舅舅告诉我他有空。”小路随解释,并非他跟梁京白提出的,而是梁京白听闻他在家中有在认真识字、写字,主动要教他的。
黄清若不明白梁京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不相信梁京白有如此闲情雅致来给她儿子当启蒙先生。
便听小路随下一句问:“舅舅说,娘亲你以前也是跟舅舅学字的?”
黄清若闻言大怒。
克制着情绪,她没有回答小路随,让小路随先跟奶娘和丫鬟回府,她进霖梵寺给赤乌法师表达谢意。
——因为梁京白,黄清若再次对小路随撒谎了。
她自然不是进去感谢梁京白的,她是进去找梁京白兴师问罪的。
黄清若先问寺中的僧人,她能不能求见梁京白。
僧人拒绝了黄清若。
黄清若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找梁京白问个清楚,故而并未因此作罢,撇下绿枝,独自一人寻入柿子林。
四年,整整四年她不曾来过柿子林了。
但如何穿行柿子林去往匿于深处的僧寮,她尚记得一清二楚。
且并未刻意铭记,而是有些事情,的确无法轻易能忘掉。
可过去了终归是过去了。停定在僧寮门口,黄清若的目光寡淡又冷清,伸手轻轻叩了叩门。
无人应门。
似乎梁京白并不在。以前这儿是常年不从外面锁门的,因为除去梁京白,和梁京白的自己人,根本不会有人来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