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芙月不愿意破坏夫婿的践行宴,抹去眼泪之后,她回屋重新净了面,才敢回到宴席去。
但还是让他看出了不对之处。
很奇怪,他好像总是能轻易看出她的情绪。
敷衍不成,不得以将自己躲在树后听到的话讲给他听。
然后就忐忑的等待着他的宣判。
毕竟那些所谓的闲言碎语,并非是全无道理的。
旁人尚且会替他觉得可惜,那么他自己呢,会不会也已经后悔与她这样没用的妻子成亲?
琼华宫一年多的时光,真的让赵芙月认识了太多聪慧而貌美的姑娘,就连人见人夸的相貌也不再能给无措时的她增加底气。
赵芙月有时甚至会想,爹说的没错,她就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正该多反思、多改进才是。
但是他的回答出乎她的预料。
非议她的贵客,在一盏茶之后被请离翟府。
赵芙月看的瞠目结舌,新官上任的翟家大公子却对她说,她是他的妻子,他为何要留不尊重她的人在他们家中宴饮?
赵芙月先是感动,然后就是不知道要如何回馈他的厚待。
还有公爹和婆母,今日的事情之后,他们会不会对她有所不满?
那两位贵客,毕竟是翟家的世交。
而他,也的确可以聘得更好的夫人。
但是她担忧的一切都没有出现。
公爹忙于在县学教书,而婆母试戴着她临行之前赶制的卧兔儿,牵起她的手关切:“怎么又做这样的事情,回头累坏了眼睛可怎么是好?”
至于夫郎,他的答案则更为简单。
因为她待他好,所以他自然也要待她好。
原来她这个毫无助益的娘子,也能算是待他好?
但翟公子说,她就是待他很好。
好在哪儿,赵芙月不知道,但是夫郎一点一点的带着她发现,原来她的身上竟然还有那么多的优点,多到让他于不知不觉之间对她动了心。
所以现在,他乐意对她好。
成婚数年,儿子已经能扯着爹娘的袖子咿咿呀呀的说话,赵芙月却还是会让夫婿轻而易举的惹红了脸颊。
没个正形。
刚成亲的时候,她怎么会觉得他是个温润谦和的人呢。
哪个读书人张口便说那样羞人的话。
但羞是真的,甜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