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时机,再捅破这层纸,说个清楚便是。
此刻她蹲在那阶上,倒并未觉得行动艰难。
也得夸夸这鼎上楼的掌柜,果真是大气,将这阶台修得如此宽。
容下侧身的整个人,属实是没有大碍。
加之她身量小,个子也不算高,踩在这上面,正合适。
更好在,这雅间身处内庭。
她的如此行径,才不至于被那街上的人看了去。
要被人瞧见她这副模样。
那明日的太祀,就可得传遍她长宁郡主,有飞檐走壁的本事了。
她一边想,一边踩着阶台缓步地挪。
待终于挪到隔壁窗户下,她便瞧瞧伸出手指,戳破了窗户纸,也好让里头的声音更大些。
这窗户刚被戳出一个小缝。
就听得,里头传来了于婉容的声音。
“沂王如今,竟也敢这般猖狂,就这般毫无顾忌地回太祀了?”
于婉容的声音很是冷漠,甚至还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就好似,那对面坐着的,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一般。
沂王百里桓,则还是那副听着好声好气的模样,“本王也是这太祀城里出去的,为何就不能再回太祀?”
沂王这话,仿佛有些道理,但道理不多。
像这种同宗的封地王,若是个个都肆无忌惮,想去哪儿便去哪儿。
人人都各怀鬼胎的,岂不是要让天下都乱了套。
可仔细想想,沂王这番心里不平衡,倒也还是能够理解。
毕竟百里昭比其年幼,却能登基为帝。
自己这个做哥哥的,却只能屈于小小封地,连回个太祀都是一种奢望。
难免会心生怨恨、嫉妒。
可沂王是个什么坏东西,奚长宁还是很清楚的。
她也着实无法理解,既然衣食无忧,一生富贵平安,又缘何要为了那一国之君的位子,争得个你死我活。
就算不是一个娘生得,也是一个爹呀。
都是兄弟,怎么就真的一点儿血脉亲情都不顾。
当然,她说的是沂王。
于婉容这时却嗤笑一声,“沂王真当自己还如当年,住在宫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