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知为何,瞧见她这般护着自己,他心里就没火气了。
这老家伙爱怎么说怎么说,总归他也懒得理会,更听不进去。
倒是她,一心想要维护他威严的模样,让他心中甚悦。
如此一来,他倒想多说两句,也让这老家伙多说两句,这样她就能多护着他一些,为他也多说两句。
于是,他淡淡地添油加醋道:“孤是天子,孤想要尔等如何便如何,而不是尔等来要求孤如何。”
此言一出,李木淳的老脸一抖,难以置信地看向百里昭。
“陛下……竟如此想吗?”李木淳声音里都透出颤/抖来。
看着李木淳如此,她心里也有些说不上来的酸楚。
这些身在底层的人,想活着就已经很难。
眼见身为一国之君的皇帝来了,自然是将希望都寄托在百里昭身上。
然百里昭这番话于李木淳这种百姓而言,实在是绝情。
若换做她,她都难免心寒。
何况是真正身处这等境地,身为璧国百姓,百里昭之子民的李木淳呢。
百里昭面无表情,就好似眼前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听李木淳这么说,便道:“是又如何?”
李木淳眼中的光刹那间就暗了。
好似从前还燃着的一盏荧荧烛火,顷刻间,荡然熄灭。
沉默半晌,忽然笑了,“有陛下如此君主,实乃璧国之福、天下人之福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疯了,疯了疯了。
奚长宁眼看着李木淳大笑,更是忍不住瞪大了眼。
这傻子都能听出来的反话嘲讽,百里昭又岂能听不出来。
所以百里昭脸色顿时就是一沉。
“你说什么?”百里昭的语气冷得发寒。
李木淳此时就好比那个即将牺牲的壮士,丝毫不畏惧百里昭的皇权,俨然一副不怕死的模样。
对着百里昭仰起脸来,“小人说,有陛下,真是我璧国臣民之福。”
很好,他还真敢再说一遍。
奚长宁一面佩服,一面扭头看着百里昭,当即行礼,“陛下,长宁看此人是失心疯了,您莫要怪罪,且责罚一番便是。”
百里昭闻言,眉头一皱,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