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日,”她说罢,垂眸间瞥见桌上的茶。
这一切,就等明日了。
如能安然度过今晚,那明日的祭典想必也不会出什么大的纰漏。
所以,如今只需要等。
等着明日到来,等着音缈能否把宁舒然寻见。
柏山的后半山有处深林,林中有兽,却是不曾有人来此猎杀,更鲜少有人来此。
只道是,留了这山灵,好为璧国祈福。
宁舒然醒来的时候,手脚已经被松开,自己则靠在一棵大树旁。
抬眼看看天色,已临近傍晚。
“宁大小姐怎这般疏忽,”蓦地,身后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
宁舒然回头一看,就见一个布衣妇人坐在一处山石上,正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于是眉头一皱,警惕问:“你是何人?”
妇人唇畔登时染上一抹笑,“宁大小姐莫不是忘了,同我家主子的约定?”
宁舒然顿时反应过来,从树身旁站起身来,直勾勾看着妇人。
“怎么?你家主子要变卦?”宁舒然问着,眼神也是陡然一变。
从方才还略有些慌乱,到如今得知对方的身份之后,一下便镇定许多。
妇人也丝毫不露怯,看着宁舒然,缓缓道:“宁大小姐,如今时辰不早,您莫要忘了要做得事了。”
宁舒然看着妇人的眼神中,立马透出一股厌恶。
“还轮不到你这奴婢来教我。”
说起来,她宁舒然怎么说也是当朝太傅的独女,高门显赫,就算是将来入了中宫,也不比何人低。
那还容得眼前这个不知哪里来的奴婢置喙。
妇人虽被宁舒然训斥,但一点儿也没觉着害怕,反倒讽刺一笑,“我家主子说了,宁大小姐身份高贵,就是皇后也做得,只是如今咱们这位皇帝陛下迟迟不立后,要真一直等下去,宁大小姐年纪也不小了,又怎好错过如今这机会不是?”
宁舒然不语,就见这妇人说罢后,伸手朝她身后一条小路一指,接着道:“宁大小姐且顺着这条路走便是,到时,自然可至宁大小姐要去的地方,奴婢就不送了。”
宁舒然回头,往了眼长长的小径。
一咬牙,想到自己被忽然打昏过去,竟怎么都猜不到,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对她动手。
而此刻,院子里正一边喝茶看夕阳,一边惬意感受耳边阵风的奚长宁,却冷不丁儿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