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已经都不能说是威胁,而是明言了。
但有一点她实在不明白。
既然百里昭知晓这些事,也清楚她这里得知的消息,那为何总要她亲口承认呢。
她这承认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还是说,他其实只是,单纯地厌恶欺瞒哄骗。
她想到此,便又缓缓抬头,去看百里昭的脸色。
其实他也不过才十九,年岁不大,少年心性。
身为帝王,讨厌身边人的欺瞒也实属正常。
况且,这世上谁喜欢被人哄着瞒着。
而百里昭还是这样掌控欲极强的人,什么风吹草动都想知晓,飘过阵花香都得知道是什么花。
面对她的隐瞒,有这态度,更是能理解。
可——这叫她怎么说?又从何说?
说宁德找人弄死她,还想让她来不了柏山祭典?
说她知晓宁家所为,结果来的路上碰见宁舒然,就让音缈给人家绑了?
说绑了也就绑了吧,哪知道人如今不见了?
可这些,百里昭看似不都知道。
她就算再复述一遍,又有何意义。
于是,她缓缓开口:“有没有一种可能,可能并非长宁有意瞒着陛下您,只是没说罢了。”
她当然不能真的承认自己瞒着百里昭,否则百里昭要追根究底起来,还会问更多。
什么“你是不是还有旁的事没说完?”、“好好想想,再有欺瞒,小心孤砍了你的脑袋”。
若她真招架不住,从实招来。
把姜家,把沂王的这些事尽数都说了。
那又该如何解释她怎么知晓,如何解释她的死而复生?
到时,百里昭会把她视作异类,视作世间妖邪。
指不定一刀就给她砍死了。
毕竟,这世上没几个人能相信死而复生。
对于她这种“异类”,那是拉出去游街,拉到火堆上给烧了都不为过。
百里昭盯着她的脸,见她垂眸,面带沉思。
虽不知她想什么,但听她方才还在为自己狡辩。
也是无可奈何。
“从前的事便罢了,从今往后,孤不希望你有什么事,是孤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