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疑惑着，忽听乞丐所言，心中觉出一股熟悉。

扭头一看，竟是那日望月楼里做了樱桃肉的小学徒。

小学徒也认出了她，正欲转身就走。

她却开口了，“你家酒楼怎么了？”

变成了小乞丐的小学徒闻言，这才站定脚步，复又回身看她，“贵人，小的……小的已经多日没吃饭了。”

她倒也不是什么乐善好施之人，可见小学徒是先前认识的，也好奇他怎般境遇。

便对月檀道，“去旁边买两个饼子。”

月檀正要领命前去，就听那小学徒又开口：“能加串儿羊肉吗？”

带着小学徒找了处茶摊儿坐下后，又待其吃饱喝足，才终于听小学徒讲起，这些日子所发生之事。

原是那日她走后两日，掌勺的大厨就来了信。

说家中无人照料，得辞了望月楼的营生，回乡另寻一门生意，也好照看家人。

掌柜心好，自然答应，可这望月楼没了厨子，生意更是一天不如一天。

小学徒被迫掌勺，又畏手畏脚，没什么像样的招牌菜。

就在这个时候，偏巧屋漏连夜雨，遇上有人看上了望月楼的地段，便想铲了望月楼，买了这块地，另做一楼客栈。

掌柜的不干，那群人又要用强，掌柜的便跟那群手下人打了一架，被揍瞎了一只眼，扔出城去。

他胆儿小，知道自己打不过，就悄悄跟在那些人后头，把被扔出了太祀城的掌柜给救了下来。

之后，他便日日都在望月楼附近徘徊。

一来是想看看究竟背后是谁要下这样的毒手，等瞧清楚了，好去报官。

二来，也做个乞丐讨讨饭，有时没有讨到吃的，就去淘泔水。

要是碰上好心人能给两个钱，他还可以攒下来给掌柜的瞧眼睛。

说到此处，小学徒手里攥着的羊肉串儿紧了紧，眼角带泪，却忍着没有流出来。

月檀听罢，已然愤愤不已。

“还有没有王法了！太祀城内岂容这些贼人为非作歹！难道真当咱们陛下死了不成！”

听着月檀义愤填膺的说词，她“咳咳”两声。

月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立马解释：“奴婢，就是气不过。”

她笑了笑，转头对小学徒道：“没事，你吃/你的，我让月檀再给掌柜买便是。”

小学徒却摇摇头，“贵人虽好心，但小的却不可贪心。”

她看着小学徒脏兮兮的脸，问：“你掌柜如今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