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她肯定道。
虽不知百里昭为何如此问,但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她是知道姜家背后那些勾当的,于婉容这个细作当然也知道。
可百里昭不知道呀。
这个傻弟弟,什么都不知道,前世才会死于这些狼子野心之人的手中。
她今生倒是想提及,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这不,于婉容上赶着来告密来了。
可——
告密?
于婉容当真是告密?还是另有打算。
若真的就将沂王的计划和盘托出,那沂王······能有这么傻?
找一个没能确认忠心之人来做内应奸细,就不怕自己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么。
她灵光一闪。
忽然就觉出一件事来。
若此事也是阴谋,若于婉容的所谓“告密”不是她转变心意,而依旧在沂王的谋划之内。
那么,百里昭信了之后,是否就会派兵前往江州?
如若有那么一个铸铁坊还好说,若是没有呢?
百里昭,这个原本就恶名远扬的暴君,这个璧国百姓都闻风丧胆的疯子。
会让人怎么看?
百里昭倒是不在意别人如何看待,可民心一向如此。
就算他暴戾,但不到极致,没有伤及民,便至多只是背后议论。
人言只对在乎者有用,对百里昭这样的人无用。
可倘若此事牵扯百姓,伤及无辜,那璧国民心又会如何?
到那时,便不再是背后议论。
会有无数人,盼着百里昭死,更会有无数人,冒着生命危险,想至他于死地。
沂王的这步棋,当真是狠。
难怪百里昭前世死的时候,种种因果皆来得顺其自然。
这背后,不仅是沂王,不仅是姜家。
更不知有许多人,在帮着沂王,盼望着沂王能将百里昭拉下皇位,就此除去。
不得民心的百里昭,无论如何,最终的结局也不会好过。
想到此,她眼中头一回多处一抹寒意来。
紧紧盯着于婉容,“我于姜家的婚事,早已不作数,可于小姐此番陡然提起,怕不是也觉得,我与此事同样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