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她咳嗽一声。
月檀本就越听越窝火,见自家郡主有所表示,也立刻对着那群小宫女朗声道:“你们这群丫头嘀嘀咕咕个什么呢,没见郡主过来了吗?”
月檀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怒意,对着宫女们就是一番斥责。
正讨论得兴奋的小宫女们闻声回头,一见奚长宁,果然个个面如土色地跪下行礼。
说起来,月檀也是头一回见自家郡主有这阵仗。
心里得意,扭头又看向奚长宁。
先前经历了这样一遭过后,她仿佛已经习惯。
见宫女们对着自己行礼,同从前的态度大相径庭,她倒也并未恃宠而骄。
人就是得懂得满足,人百里昭愿意照顾她是百里昭的事,她自己断然不能狐假虎威。
便只是对着宫女们淡淡一笑,“起来吧。”
宫女们似乎也知道她对她们没什么威胁,老老实实地起身后,便让开了路。
她路过先前说起姜卿竹的宫女身边时,还是忍不住顿了一下,语重心长道:“你还年幼,莫要被皮相所误了。”
宫女一脸茫然,似懂非懂地望着她。
直到看着她离开,这才反应过来,立马对着她的背影颔首。
低头间,心中又有些奇疑。
她也是才入宫不久,早前只是听闻长宁郡主不爱说话,又有人说其历来清冷,便以为是个高傲之人。
如今一见,竟还多少觉着亲切。
所以那些人口中的“避世、清冷”,都是假的吗?
奚长宁不是避世清冷,纯粹是怂。
幼时怕招惹是非,怕给自己惹上麻烦在宫里不好过。
大些时候又怕自己锋芒太露,惹上什么不该惹的。
毕竟人心隔肚皮,保不齐一句话的事儿,她就惹上哪位小心眼儿的妃嫔。
再在先皇面前告一状——
她有国公遗女的身份,性命虽无忧,但这后宫里若要没个好果子吃,杀人于无形的手段那可就多了去了。
她的愿望很简单,就想平平安安地活着。
所以,她认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