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前也是这般想的,也想着,自己这身份,能配上这样一个人,简直是天大的造化。
如今想来,上天指不定是在告诉她,真正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何等模样。
而现在的她,对一个亲手害死自己的凶手,能有什么留恋。
说啃其骨食其肉她都嫌脏。
若非如今还要为着百里昭的名声考虑,她恨不得把姜卿竹那档子破事儿拿出去印纸发,好叫全天下人都瞧瞧,这是个什么人渣。
当初你侬我侬时,她只觉得姜卿竹如清风明月,后来才明白,这人就是端得一副富贵公子的清高模样。
就是在乎名声,所以姜卿竹才绝不会允许有人污了他的圣洁之名。
他其实谁都不爱,只爱他自己。
所以她也已经想好了,对付这样的人,就拿他最怕的东西来。
他怕声明受损,她就毁了他的名声,他怕家族颠覆,她就让姜家“走”得轰轰烈烈。
当然,这一切也都得是找着证据之后。
在此之前,她不过空有郡主的身份,还拿姜家没有办法。
月檀在一旁见她陷入沉思,满以为自家郡主这是在暗自伤情。
上前倒了热茶呈上,细声安慰:“您莫要忧心过度,虽说郡马对您是一往情深,可如今郡马那身子也是要不得,再好的人,这过不了日子,又有什么意思呢,郡主您呀,还是该看开些。”
月檀和她自幼便在一块,她俩年纪相仿,私下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也不曾多讲主仆之礼。
听见月檀这样说,她接过茶盏“扑哧”一笑。
“你倒是实在。”
两日后,待月檀前前后后备了些礼,她这才前去找百里昭要出宫的口谕。
刚打长宁宫出来,就见两个宫女嘀嘀咕咕迎面走来。
这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举动总归也不是一两次了,正打算掠过两个宫女离开。
却听见二人口中谈及虞太妃。
她当即驻足,侧头就去仔细听。
两个宫女说话声不大,也注意到她走路的声响停住,回头一瞥,一见是她,立刻就跪下叩头行礼。
这回可把她给整懵了。
往日她就是杵在这些宫人面前,也不见有人搭理,更没见有人招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