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了半日,白幡祭台都已经收拾停当,唯一缺的就是一块牌位。灵芝安排人去附近买了,火急火燎地给芳洲送过去,芳洲倒是不着急,穿着斩衰坐在祭台边上慢条斯理地磨墨。
灵芝原本是有些犹疑的,她试探性地问过芳洲:“真的要这样吗?万一陆大人愿意包下你呢……”
芳洲对此不大关心,捧着牌位比划字的位置:“随他便,他怎样想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她提笔写下“先夫……”,到了写名字的时候突然又犯了难。
芳洲想了好一会儿,墨水滴落到麻衣上也浑然不觉,最后灵光一闪,在牌位上写下了几个字。
“先夫伍公讳狗……”
灵芝看见牌位上的字愣了一下,突然拉住了芳洲的胳膊:“你疯了,我可就买这一个牌位!你要是这么写,真被他看见,昨夜不就白去了吗?”
芳洲笑了笑,提笔改了改,很快就把牌位后面的几个字补齐了。
“先夫伍公讳珣卿之灵位。”灵芝捧着牌位有些惊喜,“真有你的!”
芳洲拂了拂衣服上的脏污:“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忙了一整日,入夜的时候芳洲才开始着手拆房间里的灵堂。灵芝另外有客人就提前走了,芳洲素来没什么客人,所以也不着急,一边哼着曲儿,一边慢慢悠悠地拆着房间里的白幔。反正今日若是实在忙不完,明天早上拆也是一样的。
昨夜之事发生的时候陆言锡喝了酒,人不是十分理智。他酒醒之后思索了一日,还是决定来云韶馆来找芳洲。
陆言锡来的时候没有叫人通传,直接就朝芳洲卧房的方向走去。他到芳洲房间的时候,灵堂里除了几块白幔被扯/下来了之外基本上还保持着原状。
芳洲身上的麻衣未除,正在用力拽梁上的白幔,陆言锡一推门正好看见这副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