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其他孩子们纷纷提出要出去玩,或者是要甜点吃的时候,陈俞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一句话也不说,沉默地简直让人心疼。
而且,让她不忍心的原因也不只是这个。
精神力易感症是个很特殊的病症,一旦得了之后,人就会变成易感体质,必须要保护好自己,绝对不能受刺激,否则精神力就会在体内急速膨胀,撑爆血管,造成全身大出血,直至人体休克死亡。
而且这个病基本上是从娘胎里带下来的,即便现在联邦的医学技术已经十分先进,也还是一直没有找到治愈的方法,只能靠别人的输血来吊着命。
更为麻烦的是,如果病人一直接受的都是特定某一个人的输血,他的身体就会对这种血液产生依赖性,一旦以后对方停止供血,再受到刺激的话,病人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
也就是说,如果她现在真的从陈俞身上抽血用来治疗陈宜的精神力易感症,那么以后陈俞恐怕就真的要成为陈宜的长期血包了。
按照陈宜的现在接受实验,受刺激的频率……她很担心陈俞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了。
而且,这段时间以来,她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呆在陈俞这边的,但是偶尔也还是会到陈宜那边去转转的。
次数多了,她就发现,那个女人简直冷漠得吓人,对周围的一切,包括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陈俞,都显得十分漠不关心,即便是纪葙主动提起陈俞的近况,陈宜也都是爱答不理地敷衍两句,从来不会再细细追问。
这样的话,再联想起十几年的事情……
听说那个时候陈宜其实生下了一对双胞胎,却谎报了自己的生育情况,声称自己只有一个孩子。然后,为了能够躲开中庭计划的筛选,她亲手掐死了双胞胎的其中一个,把尸体上交给了联邦军总部。
最初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纪葙还有些疑惑既然她都能狠得下心来去杀死自己的骨肉了,为什么不干脆掐死两个,还落得清净呢?
而现在,纪葙知道了。
恐怕她早就清楚了自己身患易感症的事情,留下的陈俞,只是她为了以后准备的一个专用血包而已。
每次想到这里,即便是纪葙这种情感不太丰富,内心相对理智强大的人,也还是会感觉到阵阵不寒而栗。
这样的人,还能算是母亲吗?
于是,对着那男人的明里暗里的暗示,纪葙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