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转过一圈,管事就带着慈幼局收养的孩子们出来拜见县令。
孩子们站成三列,以男孩居多,齐齐整整的,身体结实,面色红润,一瞧便知养得不错。
方县令点点头,和善地问了问他们平常吃的穿的可有短缺,孩子们一一作答。
学子们见状,有那懂得看眼色的,已经连连对县令拍起马屁来,听得方县令畅快不已。
方君寿亦在学子中间,他凝视着孩子们的反应,直觉有几分不对劲。
但眼下……他望了望左右的学子,外头聚集的百姓。眼下并不宜戳破,还是等回去再和父亲商议。
方县令成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命人将物资抬进慈幼局后,准备率众人打道回府。
谁知人群中冷不丁响起一声质问,“县令大人,晚生听闻慈幼局向来会设置一个隐秘的收婴地点,不知在何处?可否带晚生一见?”
方县令怔忡片刻,循声望去,学子们纷纷向两边散开,露出发声的人来。
方县令定睛一看,是个眉眼平平、身穿青色文士袍的书生,瞧着不过二十来岁。
既然是治下的学子,他难免和颜悦色几分,“自然可以,本官差点忘了,多亏你提醒。”
青衣学子拱拱手,称道不敢。
方县令扭头对慈幼局管事说道:“管事,劳你带我们去看一看了,学子们心系家国,更怜惜孩子,难免想要多了解几分。”
慈幼局管事的背上却不由得窜起一股凉意,收婴儿的地点?他根本不知道,那位大人没交代啊?
往年,慈幼局并不对外收容婴儿,都是熟人内部消化,婴儿少了,上上下下能侵吞的油水就更多。
他们巴不得婴儿数量屈指可算,哪里还记得什么收婴儿的地方?
管事冷汗涔涔,支支吾吾,“这、这,收婴儿的所在是隐秘之事,不好随意给外人知道,否则那些抛弃孩子的父母会碍于面子,不把婴儿送来,直接丢在荒野上了。因而,小的请大人恕罪,不能带您和诸位学子们去那里。”
他嘴上这一套虽然无懈可击,但神情上却错漏百出。
方县令看不出来,方君寿却瞧了个清清楚楚。
他扫了眼青衣学子,这慈幼局,果真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