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了转眼睛,走到河边作出一副清洗野菜的模样,余光不停扫描着四周。
蓦地,她的目光被河中间的一个地方吸引。
在两块石头之间,一个油纸团不断地被流动的河水冲刷着,可是因着卡得正好,它并未被河水冲去下游,而是在原地浸泡着。
看它的状态,被丢弃的时间距离现在应当不久。
西面这里的野菜都没有被全部采完,还剩下许多许多,以至于姚韫真毫不费力地采满了一篮子。
在此等情形下,会有人带着食物来踏青吗?
她曾住在清溪村,知道乡下人家出门采摘,大多拿些吃食放在干净叶子或者碗筷竹筒中就是了。
使用油纸的人家,少之又少。
排除所有不可能的答案,那个姚韫真一直期望的答案呼之欲出——回风山附近,有人在,且这些人手头不紧。
他们能是谁?姚韫真敛起眉目,心中已有定论。
她把野菜清洗完毕后,就收拾东西回了县里。
徐兰娘见她提回一篮子野菜,惊讶道:“韫真,你去哪里弄来这许多野菜?也好,今儿我下厨,咱们吃个新鲜。”
姚韫真把篮子递给她,微微一笑,“那敢情好,我今儿有口福了。”
姚士弘则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怎的?甘棠记要倒闭了?你这半个东家都要下地摘野菜去了?”
姚韫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放心,你幕僚的差事告吹了,甘棠记都不会倒闭。”
姚士弘被她一噎,欲待要反嘴回敬一句,却怕姚韫真有什么后招,唯有忍耐下来。
不过,这顿野菜宴,他到底是没吃上。
晚食还没做好,打县衙来了个小厮,请他去议事。
去县衙议事,那县令大人肯定管饭,什么劳什子野菜,他不稀罕,哼!
姚士弘心下暗喜,跟着小厮赶往县衙。
谁知刚进书房,他便察觉到了不对。
方县令、齐夫子和方君寿三人俱是一副神情凝重的样子,屋内的氛围低沉,恰似风雨欲来。
方县令见他进门,面色不佳地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封公函。
“姚先生,出事了,你且来看看吧,看完后,给本官出出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