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县看了看穆家的地契,同样点头道:“嗯,穆家这一份也是真的,如此,想来是那葛鸿福一地两买了,他人何在啊?”
曹家的人顿时着急了,“大人,这葛鸿福是个无儿无女的鳏夫,当初卖地是为了治病,如今坟头草都几尺高了,哪儿去寻得他来?”
方知县皱起眉头,“竟然这般……那就是死无对证了?你们都有地契,且我看了,全加盖了县衙的印,论理来说,都算有效。既然葛鸿福死了,他身后可有留下什么钱财?照地价补给你们其中一家。”
穆家叹了口气,“青天大人,好叫您知道,他一个卖地治病的鳏夫,剩下的唯有一间不值钱的破屋了,哪儿抵得了一块地啊?”
方知县顿时语塞,葛鸿福也真是的,死那么干净做什么?平白给他添了许多麻烦。
罢了罢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他先退堂,其他事情,交给幕僚们去烦恼好了!
他一拍惊堂木,“你们所诉之事,本官知晓,这两份地契先留在我这作为证物,回头有了结果,自会通知你们宣判。退堂!”
姚韫真对方知县如此草率的办案行为,已经麻木了。
她第一次看到方知县遇事不决就退堂的时候,还曾惊讶过一会儿,随着偷偷跟来旁听的次数增加,她才发现方知县就是这么一个人。
说他糊涂吧,他也不瞎审理,而是交给幕僚们,说他不糊涂吧,他又不干活!
难怪他要请幕僚,他不请谁请!
说回地契案子,承平二年距今时日已久,当初在官府存放的地契早就不知道在哪压箱底了,找是找不到的,没人费那个劲去,不如直接拿两家手头上的地契来看。
范老夫子细细勘察了一遍,又递给姚士弘,“我瞧着是没什么毛病,士弘,你看看?”
姚士弘接过两张地契,装模作样地看了一遍,姚韫真凭借丰富的盯他背书经验,一眼看出他压根没认真,纯消磨时间。
范老夫子诚不我欺,姚士弘这厮一点儿办案的本事都无。
他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摇摇头道:“老夫子,我亦觉得两张地契都无甚毛病,您瞧着,此案该如何断呢?”
方知县殷切地把目光投向范老夫子,盼着他拿出一个法子来,好快点打发掉这桩陈年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