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春子不好意思的挠着头，站在一旁只管笑。小冬子看他的模样，倒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可刚才他在那里又喊什么？便问：“敏月姑娘可还好？我一直记挂着要过来瞧你们，可总是没有时间。这一回宫，不是这里有事情，就是那里又出了问题。陛下身边除了我一个，也没有几个可用的人，我就只好一直推着，到这会儿才过来。”

小春子摇摇头，笑眯眯道：“冬哥现在可是陛下跟前的红人了，谁能及得上你呢？宫里现在那些人，又都是些新的，用着也不顺手，还是要你多辛苦一些。”说着，他又转身去拿那搁在桌子上的瓷碗。小冬子往那碗里一瞧，黑乎乎的像是汤汁一般，蹙起了眉头来，他把小春子的胳膊拽住了，顺手将那碗给拿了过来。

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像是药汤，他把碗递还给小冬子道：“这是什么东西？敏月姑娘身体不适吗？怎么要喝起汤药来？”

小春子摇摇头，道：“这不是普通的汤药。敏月因受了邪物的侵害，想要恢复是很难的了。她眼下算是......”小春子说着，没有说下去，只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又道：“只能靠这汤药吊着，等卫姑娘得空再过来替她看看。”

“这汤药都是卫姑娘给你的？”小冬子眼睛一瞪，感到几分诧异，“自回宫以来，我便常往那景梨宫去，也没见到卫姑娘出门。她倒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又或者是托人拿来的？”

小春子奇怪道：“冬哥，你像是很关心卫姑娘的事情。怎么，你是替陛下关心，还是因那卫姑娘人长得好看，脾性又好，所以......”他说着，脸上露出些含义不明的神色来。

小冬子见着，上手就给了他一个毛栗子，骂道：“混小子！在这里养了两天没有人教训你，你连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不晓得了！仔细你的脑袋！那卫姑娘是你能编排的人吗？”

小春子被他打得脑袋疼，忙拿手揉了揉，低下声音来道：“我这不是和你开玩笑嘛！咱这里，不要说人，连鬼影子都没有，怕什么！”

说着，又低声低语，自己叹着气道：“冬哥，像咱们这样子的人，虽是少了些东西，可感情上是不少的。卫姑娘的确是一个好人，别看她面上冷冰冰的，其实待谁都好。我们自打进了宫，那管事的公公们告诉给我们的第一句话就是，咱们这命不是自己的，是各宫主子的。主子要你去死，你就得立刻去死。只有卫姑娘，她心里是把所有人都当成一样来看待，她珍惜所有人的性命。甚至有时候，比她自己的命更要看重。”

小冬子听着他说话，也不知道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摇头也叹气：“卫姑娘是一个好人，这我当然知道。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啊，最怕的就是好人。你知道为什么？好人不长命啊！眼下陛下与她倒像是又和从前一样起来，两个人也能好好说话了。照理说，我应该替她高兴才是，至少，她的性命是不用担忧的了。可是说不上来为什么，我这心里就是堵得慌，我替殿下不值当啊！你说，你说好好的一个人，眼下闹成这幅模样，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儿啊！”